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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镇毛坦厂高考神话的缔造

编辑:sx_liujy

2016-05-27

高考镇毛坦厂,这个似乎只为高考而生小镇创造了一个又一个高考神话,成为中国高考大军的缩影。

毛坦厂中学考生乘坐大巴,奔赴考点

大概没有哪个中国乡镇,会像这个安徽省六安市毛坦厂镇一样,似乎只为高考而生:小镇里饭店叫“状元酒楼”,超市叫“学府超市”;镇卫生站里贴的是中学班主任的联系电话;卖得最好的保健品是脑清新和五个核桃;街上打出的横幅是“××品牌伴学子安心踏实马到成功”;甚至连三轮车上也挂着高考倒计时牌;临近高考,连皮鞋摊都打出了“庆高考,大放价”的促销广告……

小镇的灵魂和核心,是一所超过2万人的高级中学:毛坦厂中学(及金安中学)。近10年来,毛坦厂中学以其8成以上的本科升学率屡屡创造高考神话。

2013年,毛坦厂中学待毕业的高三共有90个班,其中应届47个,复读43个。共计11222名学生参加高考,这也是该校参加高考人数首次突破万人大关。

“今年我们希望有8000人以上(超过本科线)”,分管教学的毛坦厂中学副校长李振华对记者说。他的嗓子因忙碌而变得沙哑。

盛名之下,李振华并不讳言毛坦厂中学的成功,“更多来自于非智力因素”。

“有期徒刑,一年”

学校超市里,一片密密麻麻的手机电池和台灯正在集中充电,上面写着主人名字,五角钱一次——原来,为了防止学生娱乐,女生宿舍里连电源插座都没有。刚到金安中学,女生王玲就被“震撼”了。

在六安市甚至安徽省来说,毛坦厂的严格管理早已出了名,“特别适合那些管不住自己的学生”——王玲觉得,她原来就读的另一所乡镇高中,晚上9点就下晚自习,正是她偷偷溜出去上网的“客观”原因。

而在毛坦厂,班主任让她做好“坐牢”的心理准备,“有期徒刑,一年”。

除了学习,王玲没有别的事情可干。她的时间被一张作息表严丝合缝地分解掉。早上6点20进班早读,直到晚上10点50下晚自习,休息时间只包括:午饭、晚饭各半小时,午休1小时——午休本是2小时,但班主任要求学生到教室睡觉,顺便再匀出1小时自习。

“连洗衣服的时间都没有”,王玲向妈妈抱怨。

但她没有理由退缩。她是主动要求到金安中学复读的。金安中学是毛坦厂中学与另一家私立学校共同出资成立的私立中学,接纳复读生和应届高中生,两校资源共享,其实可以看成是一所学校。

2012年高考,安徽省文科三本最低控制分数线是512分,她只考了448分。这个分数很不凑巧,去年的收费标准是文科低于450分的,4万8千块一年。如果因为学生自己承受不了压力而退学,开学2周后便不再退还。

一进教室,王玲便被各种口号和标语包围。前后门贴着,“进班即静、怕苦莫入”;黑板上方贴着“天道酬勤”,两边还是标语:“树自信、誓拼搏、升大学,回报父母;抢时间、抓基础、勤演练,定有收获”。

老师戴着扩音器上课,151名学生挤满教室,“笔掉了都不能弯下腰捡”。逢考试时,学生便自觉拿出一块白板立起隔开。因为人太多,他们没有举办过运动会。当然,音乐、体育课已在高三课表上绝迹。

王玲皮肤白净,眉眼细长。她并不算瘦,但很快发现,她的臀部和大腿明显胖了——坐在桌前不运动的结果。班上还有女生便秘,因为吃完饭后立刻趴桌休息,胃似乎不能消化。班主任见怪不怪,说这些都是复读症状。

高二理科男生李勤,每天的课程作业大致包括:2套数学试卷、4篇英语阅读、1张物理试卷、1张化学试卷和其他生物作业等等。作业实在太多,以至于政治、历史、地理等老师上课,会主动在20分钟左右结束,余下的时间就让他们做卷子。

22点50分下晚自习回到家后,李勤还要继续学习到凌晨12点半至1点才能上床睡觉。“在我们同学里,能在12点以前睡觉的几乎没有”,他说。曾有一位班主任甚至对家长们说,如果孩子跟你说作业做完了,可以出去玩了,你不要相信。因为,“我们布置的作业几乎做不完”。

而毛坦厂也没什么玩的地方。最后一家公开营业的网吧,被学校与派出所设在门口的视频监控逼得关了门。全校160多个教室、毛坦厂镇的重要路口、校园几大出入口,都由学校安装了视频监控。一些台球厅私下经营,还有浴池包夜,仅此而已。

周考、月考、联考,王玲始终处于考试的紧张之中。每次月考后,学校根据学生成绩模拟发榜,一本二本三本,将所有学生归在对应的榜单下。

为了激励学生,很多班主任的口头禅是“两横一竖,干!”老师们相信,高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依靠训练和重复便可以对付过去。不需要学生有多大的主动性,只要跟着老师走,遵守纪律、跟上进度,高考成绩必然会提高。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1999年高考,毛坦厂中学达到本科分数线的学生还只有98人,2005年一举突破千人,随后每年以近千人的增幅,直到2012年高考,7626人达到本科线,占到了参考人数的80%以上。

而复读生的成绩往往比应届生更好。一年题海后,人均可提高100分左右。

倒计时牌挂在教室黑板旁,王玲的课桌上也贴着一张高考倒计时表。每过一天,她就用钢笔画去一天,浓到整个方格都被涂满黑色。

自我鞭策

“如果今年再考不好,我可怎么办?我多大了?不能再复读了。”一天傍晚,高三复读女生李佳佳哭了。妈妈在一旁,第一次意识到女儿的绝望。

这是每个复读生最深切的惶恐。因为太过沉重,亲人之间很少提起。

复读生们在自己的课桌上表达这一切。有学生写上2012年高考分数,总分用红字划出圆圈。有人贴了一封检讨书。有人只写一个字,“拼!!!”还有一句话是:“这是你必须偿还的债”。

“常忆高考落榜时,匹夫当有凌云志”,这是挂在一间复读班教室里的口号——学校并不介意以自揭伤疤的残酷方式,以失败者姿态制造焦虑、激发斗志。

事实上,毛坦厂中学起初也是“失败者”。

在毛坦厂崛起之前,它只是六安市一所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乡镇高中。六安最好的高中,是位于市区的六安一中、六安二中。市区高中层层“掐尖”后挑剩下的,才会进入中考统招线相差50分左右的毛坦厂、张店、双河、三十铺等普通高中。

“我们的生源是二三流的”,毛坦厂中学老师常说这句话。因为生源不好,毛坦厂中学考上北大、清华等全国名校的学生并不多。距今最近的一次是在2007年,一位学生考进北大。

如今,尽管毛坦厂距离合肥只有4个小时车程,学校已有了400米塑胶跑道,尽管教师制服已是中国名牌,但这所中学仍然认为自己是“深山里的农村学校”。起跑线的劣势地位、高中教育的城乡差别,久而久之深藏为危机感与耻辱感,进而内化为自我鞭策的动力。

校园里,被印在落地灯箱上、被刻入石碑里随处可见的一句话是“不比智力比努力,不看起步看进步”。不甘于人后的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打了鸡血似地”比拼努力和进步。

学生退步名次,会以“触目惊心、警钟长鸣”的大标题做成警示榜;进步榜则是“乘胜追击”。学生之间有“人盯人”策略,学生可以选择一个实力相当的同学作为竞争对象,在班主任那儿备案,下次月考要比对方进步更多。输的一方,惩罚是站着早读。

学校选聘班主任,每年根据成绩考核,末位淘汰;班主任和教师双向选择,如果对课任教师不满意,班主任可以炒掉课任教师。由此组成的教师团队,对班级成绩负全面责任。

一切奉分数为圭臬,实行指标化管理。倘若高考后的一本人数少于进班时人数,则每少一位学生扣掉0.3分;班级一本上线每人3000元、二本每人2000元,再以人数权重奖励给教师团队;等等。

有的老师,最多一次性奖励5万多,接近一年的平均年收入。

精神与经济的双重刺激之下,全校100多位男性班主任各显神通,想着法儿提高学生卷面上的那个红色数字。

曾有一位年轻老师,从师范学院毕业来到毛坦厂中学教书。接受了大学教育、开拓了眼界的他认为教育最应该培育的是学生的公民素养。于是,他偷偷摸摸地多做了一点。比如,在班会课上,为学生们朗读《萤窗小语》。他甚至认为,高中生已经情感成熟到可以谈恋爱,于是又在班级发动关于友情、爱情的讨论。

如今10年过去,今年春节,一位当年的学生向他拜年,对他说“谢谢”。

不过,他没有告诉学生的是,那些尝试让班级成绩下降,他差一点被末位淘汰。后来,他再也没有进行过类似的教育新实验。

“做老师最痛苦的是,你明知道是错的还是不得不做”,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老师对记者说。老师们私下也会讨论,是不是真的需要占据学生这么多时间,是不是一定要如此严苛?

结论是,只要高考存在,应试教育便没有废止的理由。尤其是对于农村孩子来说,这仍可能是他们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学生们同样明白。这让李佳佳非常矛盾。她一边觉得自己“压根不适合高考”,却还主动要求到毛坦厂复读;她好几次说“我要回家”,哭着不吃晚饭,但最后还是会乖乖上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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