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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3-01
自參加完中学同学的聚会后,林谆疑惑不解,为什么黄品娟私下要告诉他,容慧玲因为爱人身体不好不能前来?其实,林谆和黄品娟以及容慧玲在高中的三年里不在同一班,他们并不熟稔,他们甚至在这三年里还没说上几句话呢。但是林谆知道黄品娟和容慧玲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很要好的同学。平心而说,林谆在高中的三年里一直很想接近容慧玲的,可惜苦无机会。尽管如此,他深信容慧玲一定知道他对她是抱有好感的,因为任何一位风华正茂的青春男女的眼神间的交织对彼此来说都是心照不宣的,极之敏感的。
林谆反复琢磨,黄品娟为什么要单单告诉他容慧玲不能前来呢?为什么不告诉他其他不能前来的同学呢?莫非她知道他曾给容慧玲写过一封信,求过爱?
说起林谆给容慧玲写信的事,那是三十年前的尘封旧事了。话说高中毕业后,林谆考取了南方的某大学,而容慧玲考取了北方的某大学,彼此南北遥遥相对。但在大一的下学期,不知怎地,林谆蓦然念起了容慧玲并且萌起想给她写一封信的念头。严格地说,他给容慧玲写的信不是求爱的信,更不是情书,因为寥寥几行字的信只问及有关她的学校和她的学习近况。本来他充满信心将会得到她的回信以便往后可以经常联系。可是事与愿违,信如石沉大海令他心灰意冷了。
其实,容慧玲在芸芸女生中并非长得最标致的,但是林谆却偏偏锺情于她。他由衷感到她浑身散发着的是质朴纯净的气质,而她的颜容表露出的是天真烂漫又聪敏剔透的气息。另外,他也喜欢她有很健康的肌肤和一对过肩的长辫子以及豆芽菜的身形。为此,林谆每每想到她便由然而生渴望和她狭路相逢并和她搭讪的冲动。可是他大失所望了,因为每每和她狭路相逢时,她总是一脸腼腆低着头和他匆匆擦身而过。
林谆是从外校转来的新生。话说高一刚开学的某天下午课后,林谆独自彳亍而行回课室时,他看见几位女生正在嘻嘻哈哈,蹦蹦跳跳在课室外不远处跳牛皮筋。他裹足凝望她们,但没有一位是他认识的。他蓦然发觉,在嬉戏的女生中有长长辫子,身材俨如豆芽菜的女生恍若鹤立鸡群令他眼睛一亮,因为她跳牛皮筋的神态不仅有很强的节奏感,同时还有让人感到有春意盎然的感觉。他静悄悄待坐在某个角落里窥望,他又发觉当两端持牛皮筋的女生不断把牛皮筋举高甚至双脚踩在砖头上时,其他女生都纷纷下马了,惟独她独占鳌头,仍未下马。他屏气暗忖,牛皮筋的高度已远远比她的头高出许多了,还行吗?不禁为她捏一把冷汗。只见她气定神闲,施施走近高高的牛皮筋下。她仰起头吸了囗气,尔后把一对长长的辫子往身背一甩,站稳左脚。忽地,她把右腿伸直向高空一扬,与此同时把豆芽菜的身躯一扭,两条辫子一荡漾,一俯首,右脚尖竟轻而易举把高高的牛皮筋勾在脚尖上令女生们喝彩欢呼,也令他舒了囗气而叹为观止。她这一瞬间的出类拔萃又优美的动作令他印象深刻,久久难忘。后来他才知道这位女生叫容慧玲,这是他初次见到她。
然而最令林谆对容慧玲念念不忘又耿耿於怀的是在高考的最后一天。当他从大阶梯教室的考室里从容步出来到人潮蜂拥的廊道时,他惊鸿一瞥,容慧玲就在他眼前不远的大楼出囗处不禁令他喜不自胜。他想,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他必定要和她搭讪几句话,至少要问她考得怎样?报考那间学校?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和喜悦,放开嗓门叫了声她的名字并向她招手,她闻声回首一顾,向他报以嫣然的一笑。由於廊道里实在太拥挤,人流移动又缓慢,因此当他挤出大楼后竟无法在人头涌涌的人群中寻觅到她的踪影而灰心丧气。
自此以后,林谆和容慧玲从此劳燕分飞,各在一方。三十年来他除了在大一的下学期曾给她写过一封短信而石沉大海外,他和她没有过任何联系。但他依稀记得在大学毕业两年后曾听一位中学同学说,容慧玲现在就在离他两个多小时车程的G市某研究院工作。该同学还说,他在G市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曾看见腹大便便的她和一位高大的男士走在一起,显然,那位男士是她的爱人。她结婚了,也快生子了。另外,这次聚会中他才知晓她是校友中事业上比较成功的一位,因为她现在是G市某研究院的付研究员,研究室主任,并出过几篇专著。除此之外,他对她的一切一无所知。
黄品娟对林谆说的话不免激起了他在高中时对容慧玲的缱绻情意,久久无法平静。他心神不定不停翻阅中学同学通讯录并仔细察看容慧玲的地址,手机号和电邮箱时,冥冥中,他蓦然又念起她了并再次萌起想给她去个电话以便取得联系的冲动。但仔细再一想,这样做未免太唐突,因为过去她连信都不愿意回,去电话岂不是更自讨没趣?再说,他俩的确不熟稔,并且他是孑然一身的单身汉,而她是有家庭的人,如果引起误会更不好。想来想去,进退两难,惟有打消了念头。可是不怎地,她豆芽菜的身影就恍若是三十年前的老电影般总在他脑海里闪闪现现,挥之不去令他神志恍恍惚惚。为了驱除这莫名其妙的梦幻,他惟有孤注一掷给她传了个简单问候的电邮。虽然他深信他传的电邮将犹如他给她的信那样将石沉大海,但是他却感到仿佛了了件大事而释然,因为梦幻烟消云散了。
日复一日过去了,一眨巴眼一个月过去了,正如林谆所料,他没有收到容慧玲的回覆电邮。
一天,林谆难以置信他早已忘却了的事竟然会出现在他眼前令他有失而复得的快感而欣喜若狂,容慧玲给他传来电邮了。她写道:“林谆校友,你的电邮收到已好多天了,由于工作繁重和生活上的忙碌,今天才回覆你,敬请原谅。你的近况怎样?好吗?另,如有需要,就用电邮联系好了。”
林谆久久按捺不住内心的欢悦,他终於和容慧玲取得联系了,这是三十年来他梦寐以求的,也是始料不及的。他旋即给容慧玲回覆,写道:“自大学毕业后我就来到S市的某外资公司工作至今,现在已是公司的CEO了。可惜我们一直没能取得联系,否则我一定会拜会你。很遗撼,由於同学聚会时没能见到你,因此我很渴望能和你见见面,叙叙旧,缅怀我们过去青少年时代的生活。”
一星期后,容慧玲在电邮中写道:“其实,我也很渴望和你见见面的,毕竟我们在同一中学共同度过了三年紧张又快乐的日子。如果你方便的话,欢迎你明天来到G市,最好是下午一点钟过后。你到了G市,可以直接打我的手机告诉我。林谆回覆:“我明天一定按时到达G市。”
林谆到达G市的xx酒店已是下午一点钟了。他按容慧玲给的手机号打了又打,拨了又拨,但总是不通。他留言,但没有回答。她到底怎么了?心焦如焚。他坐在酒店大堂里不停张望来来往往的人客,但没有一位像她的人。已是下午四点钟了,正当他感到百般无奈又不知如何是好时,他的手机突然颤动了。他慌慌张张打开手机的留言箱,当看到“我一小时后到达”几个字后,深深地舒坦了囗气。
林谆依旧在大堂里坐立不定,四目睽睽盯着走过大堂的人客,特别是女士,因为自高考的最后一天他短暂地看了容慧玲一眼后,彼此不仅从未再次谋面外,他甚至连她的像片也没见过。三十年长不算长,但也绝不短,任何人在岁月如流中终究会有所变化的。就如聚会时见到黄品娟和她的爱人陆振东,如果他俩不说出他俩的名字,他几乎认不出他俩了。他反复琢磨,容慧玲现在的模样到底该是怎样的呢?迷迷惑惑,满腹苍茫,因为在他的记忆和印象中,她的模样依然停留在有一对乌黑的长长辫子和豆芽菜的身材,而其他方面则是朦朦胧胧。
陆振东和林谆不同班,彼此认识,但不熟稔。陆振东和黄品娟的恋情是从高二开始的,由於学校禁止早恋,因此他俩的恋情一直处於地下。尽管如此,全年级的男女同学不仅都知道他俩的恋情外,甚至都知晓陆振东是通过一封信打动黄品娟的芳心的。其实,除了陆振东以外,还有几位男同学曾给女同学写过信,但他们都没有陆振东幸运,个个都落个杳如黄鹤。然而有位男同学却是最倒霉的,因为他给某位女同学写的信被该位女同学交给班主任,最后落到教导主任手里。这事件不仅令全年级的男同学哗然,同时也骇然。
林谆依旧在大堂里左顾右盼。他开始感到焦虑不安了,他甚至感到比他相亲初见相亲对象时更焦虑不安。他不停拭抹手掌沁出的汗,暗忖,见到容慧玲时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如果见到她舌头打结,无话可说,怎办?顿时心虚得脑袋成了一片空白,茫茫然。蓦地,他发现大堂柜台讯问处附近有位身材高挑,短发,戴眼镜,一身深色套装妆扮而身段略丰腴的女士在四处张望。他想,她是不是容慧玲呢?他在不远处从侧面窥探该女士,他觉得该女士有少许像曾和老谋子合作过多部电影的那位女明星外,完全和具有两条长辫子,豆芽菜身材的容慧玲相去甚远,判若两人。可是他又恍若有第六感般的感觉断定该女士就是容慧玲。他不假思索三步并两步走到该女士跟前,该女士倏尔睁开龙眼核般的大眼,惊叫一声他的名字顿时令他的胸囗噗咚一声响,心都要从喉头蹦出来了。
岁月流淌过去了,虽然容慧玲略施粉墨,但她白皙的脸容难掩已透出丝丝的幼细皱纹了,头发里也夹杂少许的银灰色白发了,而黑黑的眼眶里还流露出困乏的眼神。尽管如此,她依然风韵犹存并且在林谆的心底里她浑身依旧散发着中学年代豆蔻年华的韵致。
“真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容慧玲在客房里脸带愧色并喝了一囗茶,“我是从医院匆匆赶来的。”
“从医院?”林谆惊讶问。
“我爱人又再次入院了。”
容慧玲说,今早凌晨,她听到洗手间一声响,赶紧起身一看,她爱人倒卧在地,不省人事把她吓得魂魄都散了。她爱人再次中风了。这时林谆才猛然想起黄品娟说的“容慧玲的爱人身体不好”这句话,但他没料到不好到如此严重。
“我的女儿和女婿都在国外,”容慧玲噙着泪花,“当时我是多么孤单又多么无助呀。”
“现在怎样了?”
“今晨五点钟送进医院,经过抢救和手术,至到下午三点才完成。”容慧玲不停拭抹眼泪,“医生说,危险期算过去了,但仍需观察几天。”
“真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你。”林谆很不安说。
“这不关你的事,谁知道会突然发生这事?再说,我爱人进出医院又不是第一次。”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谢谢你,现在不用了。”容慧玲恢复了平静,“我爱人被推进到深切治疗室后,我才匆匆给你留言的,因为我不能对你爽约。”他俩寒喧了一会儿并简单说了说彼此的情况后,容慧玲脸带赧色,“很对不起,我不该对你的来信置之不理。”林谆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她会提起这陈年旧事,一脸窘样。“你的来信着实令我又惊喜又彷徨好长一段时间。惊喜的是我很感意外会接到你的来信,彷徨的是我当时已有男朋友了。他就是我的爱人,叫大周,和我同校,比我高两届。”林谆再次吓了一跳,因为他完全预料不到大一时她就有了男朋友,否则他就不会冒冒失失给她去信了。他耷拉下脑袋,脸红耳赤,有无地自容的感觉。少顷,“你这次给我传来的电邮真让我兴奋了好些天又不知如何是好。不瞒你说,虽然过去我们少有接触,其实,我内心里一直视你不是一般的普通同学的。这次能和你见见面,我不仅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外,我想,我们也可以了了多年来的心愿。”林谆舒坦了囗气,她坦诚又直率的话令他深感欣慰。
原来林谆非常担忧见到容慧玲后彼此将会无话可说,岂料他俩却一见如故,言语还很投缘。
“你生活好吗?”林谆坦然又说:“校友们都夸你是事业有成的学者呢。”
“事业有成的学者?”容慧玲掠出苦涩的笑容,一脸沮丧,“你有所不知,多少年来我实际上是一直生活在疲於奔命之中的。”她的话令林谆感到很意外又惊异。她忽然鼻子一酸,无法控制自已的情绪,泪水盈眶,凄凄怆怆,“年轻时,特别是学生时代时,我以为我的生活将会非常美满,十分如意,然而现实中却是云泥之别。”她轻拭脸上的泪痕,半晌,话锋一转,“你也是事业有成的人,这些年来生活的怎样?”
“我只能说我是事业得意,但是情路失意的人。”
“情路失意的人?”容慧玲蹙着眉,“为什么?”
林谆侃侃而说:
我在大学三年级时有位同班的女朋友,但我们的恋情快到毕业时却无疾无终了。毕业工作后的第四年,我又有了位新女朋友。由於当时经济能力不许可,也没钱买房子,因此和女友租房同居。但是我们的同居生活也就维持了一年,又莫名其妙地不欢而散了。直到三十几近四十了,在父母逼迫下不得不和老家的某位女孩子相亲。这女孩子委实不错,只是学历低了点。当时我经济能力已很好,也买了一套房子,便结婚。可是夫妻生活才两年又分道扬镳了。以后又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三位女孩子,但都虎头蛇尾了。最长的维持了三个月,最短的只维持了一天。
“怎么会这样呢?你好像是打快板似的。”容慧玲很不解,“是不是你的要求太高?太挑剔?”
“感情路上的事是说不出道理的,也不存在逻辑可分析的。”林谆叹了一声,“我觉得和这些女孩子在一起既累又辛苦,既然如此,何必苦苦在一起?”
在交谈中,林谆从容慧玲流露出的满肚子伤春悲秋的愁肠不免令他由然而生对她深切地怜惜。但她楚楚动人的举止不免又令他燃起了非分之念。
“既然你爱人在医院里已过了危险期,你一个人在家也是孤单单的,不如再开一间房,在这里好好休息,好吗?”林谆恳切说,但她婉拒了。
“我想……”容慧玲欲言又止。她一脸悲戚,站了起来,“既然我们俩都达到了长久以来渴望见见面的心愿,我们就到此为止吧。”她的话顿然令林谆有股失落感涌上心头,满腹惆怅又无可奈何。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说?惟有依依不舍护送她出酒店直到她登上的出租车消失在朦胧的街灯为止。
自见了容慧玲一面后,林谆一直很渴望和她再次见面。可是不论他打电话,还是留言,还是发电邮都音讯杳然仿佛她是躲着他令他黯然神伤。他曾想亲自到她的工作单位或她的家探访她,但是最终还是打消了这念头。他想,她是有家庭的人了,或许她有难以启齿的苦衷。
半年很快就过去了。某天夜晚,林谆从睡梦中被电话铃声吵醒。他睡眼惺松,迷迷糊糊接听电话顿然打了个激灵,精神抖擞,惊喜不已,原来是容慧玲来的电话。她问:“这样晚了会否打忧你?”他当然说不会,但从电话中他听到她的声音是颤悠悠的。她又问:“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令你难以捉摸又讨厌的女人?”他呵呵笑说:“尽管我们见面后你就恍若过眼云烟,但我的心中始终不存在‘讨厌你’这三个字,相反,‘挂住你’倒一直存在着。”他又问:“有事吗?”她说:“没什么事,你说的话已很足够,已令我完全释怀了。”她恹恹地又说:“半年前我们会面后的第三天,大周的病情突然恶化,终于不治。至到现在我的心境才平伏下来。”他听了一心惊,不期而然对她伤痛的话流露出恻隐之心。她又说:“很晚了,不要多说了,但我希望你明天下午一点钟能到G市上次我们见面的酒店,好吗?”他很明白,这时的她是非常需要他的安抚和慰藉的。
林谆一夜没能再睡好,辗转反侧。当他从朦胧的睡梦中惊醒,已是上午的十点钟了。他匆匆安排好公司里的工作便直奔G市。当他到达酒店时已是下午的两点多钟了,而容慧玲早已在酒店的客房里焦急等着他。当她见到他时,她喜极而泣扑向他令他喜出望外而情不自禁拥搂她。她泫然泪下说:“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他轻拭她的泪珠说:“你的话说到我心坎里了。”
一对盛年已过的情投意合有情人,顿时炽热的激情宛如坠进花前月下的蜜月中,一发不可收拾。他吻了又吻,亲了又亲曾被他视为她那聪敏剔透泛着潮红的颜容。他连绵不断抚爱曾被他视为她那很健康的冰清玉洁的肌肤。他压在曾被他视为她那豆芽菜的身形,汗水淋漓。而她一双胳膊紧紧搂抱着他并不时蠕动她的温香软玉既成熟又丰润的胴体,汗香四溢又气喘吁吁。缠缠绵绵过后,她咽着泪花说,她的身躯已有二十几年处在冰冷状态了,现在才重新感到暖烘烘的。他说,有这样的感觉和感受就好了。他又说,其实半年前他就渴望有这一刻的。她说,她知道的,但是大周正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着,她怎能做出妄作的行为?她又说,尽管她和大周早已是个有名无实的夫妻了,但是他的离去还是冲击着她令她的心情低落到谷底,久久无法平伏。她曾想,反正她已快到退休了,人生的道路也过得七七八八了,就这样默默孤单过完这一生算了。可是她的女儿和女婿以及黄品娟却要她重新振作起来,并盼望她能寻觅到能令她开心又快乐的伴侣安然度过后半生。他们所说的伴侣指的就是他。由於她已仿若身陷囹圄之中了,谈何容易?然而这几天她感到心神很不安并不停重看他前几个月给她的留言和电邮,不停回忆半年前相见时的情景令她的心潮更蓬乱了。她很想给他去电话并相约他,但又顾虑重重,因为她担心他误会她对他太冷漠而遭到冷落。经过几经艰难又几经周折才于昨天夜里一鼓作气给他去了电话。
“你为什么不会效法陆振东在高中毕业前给黄品娟写信也给我写信呢?”容慧玲语带埋怨,“你就会眼睁睁偷偷瞅着我,连黄品娟都看得一清二楚。否则,我们的生活轨迹就不是这样的了。”
“不是我不想给你写信,因为我担忧万一追求不果,白纸黑字的信落在你手中会令我无地自容。”
“为什么在大一时敢给我写信呢?难道就不担忧无地自容了?”
“我们南北遥遥相对这样远,即便我追求不果,我想,我们这辈子恐怕也不会再相见了,也没戏了。”林谆坦然一笑,“我对谁无地自容?纵使你把信交给班主任或教导主任我也无所畏惧了。”他的话引得她噗嗤一笑。
“其实,这不是你的过失,完全是我的过错。”容慧玲一脸恻然,“由於年轻无知又执着,我走了我完全不应该走的路。”
“为什么?”林谆惊讶问。
容慧玲娓娓细说:
在大一下学期,当我接到你的信后,又惊又喜,但我不准备回信。我把这事写信告诉黄品娟了。但黄品娟反驳我说:“有什么理由因为有了男朋友就不能和中学同学交往和通信?”虽然我感到她说的有道理,可是很遗撼,我没接受。黄品娟后来又说:“你不仅应该给林谆回信,还应该和他逐渐建立更亲密的关系,并淡化和大周的关系。”我说:“我对林谆虽存有好感,但只是惺惺相识而已,根本对他不了解,况且彼此相距非常遥远。”黄品娟又反驳说:“你踏进大学的校门不到一个月就成了大周的亲密女朋友,可是你到底对大周有多少了解?实际上林谆对你的感情就如我的陆振东对我一样,是纯朴的,是真挚的,陆振东也这样认为。大周虽长得帅又高大,但是他是个不可取的人,你应摒弃他。”黄品娟说要我摒弃大周是因为我曾告诉她,大周原已有相恋好些年的亲密女朋友。由於他移情别恋上我以后断然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令他的女朋友呼天抢地要自杀而搞得满城风雨,因此,黄品娟很鄙夷大周的人品和人格。对於黄品娟过激的话,我感到很反感,很厌恶,认为她有偏见。再说,我和大周的恋情那时正处於如胶似漆之中,我怎能听进黄品娟的话?从此,我和黄品娟的书信往来不再亲密无间了,而是充满火药味。黄品娟甚至毫不客气来信警告我说:“你将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最后,我和黄品娟的书信来往少了,彼此疏远了。
林谆惊愕,他的一封短短的信竟会惹起一对金兰姊妹的容慧玲和黄品娟掀起轩然大波,匪夷所思。
“以后呢?”林谆问。
容慧玲娓娓又细说:
大学毕业以后的次年,不幸的事件终於降落到我身上了,我怀孕了。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件很羞耻的事,况且我是刚刚转正的大学毕业生。大周要我做掉,但我踌躇不决,不知怎办?这事又不敢告诉父母,惟有再求救于黄品娟了,因为除了黄品娟以外我不知还可以求谁?黄品娟在信中把我说了一通,她说:“你和大周的恋情一开始就很草率,现在未婚先孕就更草率了。”对於黄品娟的话我全认了,但是黄品娟也无可无不可,莫衷一是。经过再三考虑,我决定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把小生命留下来,因为小生命是无辜的。虽然我顶住了巨大的精神压力,但我几乎无法顶住沉重的经济压力,因为我和大周的收入并不多,同时大周又是个烟酒不离的人。然而接踵而来的事几乎令我心碎甚至崩溃了。我们婚后不到十年,大周竟有婚外情,并且这婚外情延续了五年我却懵然不知。我撕心裂肺决定和他离婚,可是黄品娟却反对我离婚。黄品娟认为,由於我的收入不多,离婚后母女生活将更艰难,另外,孩子生活在单亲家庭里怪可怜的。最终,虽然我们没离婚,但是我和大周实际上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了。我除了担当起抚育女儿的责任外,惟有把全副精力都寄望到自已的工作上,对其他事置之度外。可是一波未息又一波,两年后大周突然中风。虽然他保住了性命,但行动困难,生活不能自理。生活上的沉重负担早已压得我透不出气了,现在又要照顾一个病人并且手头很拮据,这样的生活真是疲於奔命,不堪回首。所幸的是大周的病情逐年不见好也不见坏下去。女儿逐渐成长,学习成绩年年名列前茅,高中毕业后还考上了北大,现在和女婿在中科院工作。而我也升格为付研究员,研究室主任,收入也水涨船高。虽然苦尽甘来终究获得了应有的回报可以聊以自慰,但是我的心灵世界全然是空虚的,甚至是潦倒的。
“我的感情路上必然是坎坎坷坷的,”容慧玲凝视林谆,若有所思,“可是我很不明白,你的感情路上为什么也会坎坎坷坷很不得意?究竟是什么原因?”
“你想知道吗?”林谆灿然一笑,“因为自我第一眼看见跳牛皮筋叫容慧玲的女孩子后,我的心窝里就一直只装着她,除她以外,其他女孩子无法闯进我的心中。”
“你胡说什么?”容慧玲杏眼圆睁,“如果是这样,我岂不是成了祸水?”
“祸水?”林谆沉思良久,“我说过,在感情路上的事是说不出道理的,也不存在逻辑可分析的。如果一定要解释原因,那就是缘分。”
日落西斜,林谆和容慧玲相倚在酒店客房的露台上,卿卿我我,喁喁私语。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天空中飘浮着的红彤彤火烧云,眼前闪烁着鳞光的晶莹湖水展现出的良辰美景仿佛是为他俩勾画出的一幅凄美画面,令人心旷神怡。
“历经了沧桑的岁月和峰回路转,终於如愿以偿了。”容慧玲感叹说。顷刻,她蓦然蹙着眉,深深地吁了囗气,“可惜已是近黄昏。”
“但是夕阳无限好。”林谆昂然一笑,“场内的损失场外补,过去的损失现在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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