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sx_zhuy
2013-04-21
【摘要】:在今年六一节,《童话大王》迎来了自己25岁的生日,郑渊洁的童话剧《罐头小人》也在这一天开始正式上演。对于读着皮皮鲁和鲁西西故事长大的人来说,郑渊洁就是童年的圣诞老人,带给一代代孩子们鼓励和希望。
“一直写童话是因为我的想象力比较丰富吧。一般一个人的知识和想象力是成反比的,知识少的人,想象力会丰富,我只上过四年小学,要用自己已有的知识解释事情,比如我不知道电视机的运转原理是什么,我就一直以为,是有很多人藏在电视机后面在演戏。”这就是郑渊洁,曾经陪伴一代人成长的“童话大王”。
在今年六一节,《童话大王》迎来了自己25岁的生日,郑渊洁的童话剧《罐头小人》也在这一天开始正式上演。对于读着皮皮鲁和鲁西西故事长大的人来说,郑渊洁就是童年的圣诞老人,带给一代代孩子们鼓励和希望。
童年
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1955年,郑渊洁出生在石家庄高级步兵学校(现石家庄陆军学院),他的父亲是这个学校的教员。从小郑渊洁天天看着父亲趴在桌上写教案、看书。父亲的桌子上堆满了书,这也是郑渊洁最早的启蒙教育。在他刚出生没多久,父亲一边哄他,一边看《资本论》。
因为父亲的缘故,郑渊洁从小就对读书写字产生了崇拜心理,而他后来走上写作这条路跟父亲的关系也很大。郑渊洁笑言,“如果从小我父亲就当着我的面打麻将,没准儿我现在还是麻将冠军呢。但是很遗憾他没打麻将,他老看书。所以我没能成为麻将冠军。”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父亲给郑渊洁买了一本《小马倌和大皮靴叔叔》,这是他的第一本书。在二年级下半学期郑渊洁就开始看竖版繁体字的《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那时候看古典文学还哭,比如看《三国演义》,看到关羽刘备这些人死了他就哭,还老想改故事结局。“我小时候看书就经常想‘作者要是不这么写就好了’。我爸为此还跟我说,‘郑渊洁你这种想法不对,人家可是罗贯中。’”
1963年,郑渊洁读二年级。一天,老师让同学写命题作文,题目是《我长大了干什么》,就是这一次,小郑渊洁语出惊人地写下了《我长大了想当掏粪工》,“我觉得同学肯定都写长大要当科学家、作家、艺术家,就故意写长大想当掏粪工人,其实就是想跟别人不一样,并不是真的想长大当掏粪工人。没想到这位老师把这篇文章推荐到学校校刊发表了,对我鼓励非常大。”当时郑渊洁就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他的文章写得最好,而且在喜欢的女同学面前特别有面子。
郑渊洁说,现在看来,教育者都应该发现学生的长处,找着碴儿鼓励学生,因为喜欢听赞美的话是人的天性。人在儿童时期都是天才,各领域的长处都有,需要有人来激活他的每一个领域。没人激活他,经常批评他,那他的这个领域就被冻结了。
在马甸小学上到四年级时,因为“文革”,郑渊洁的父母被下放到河南五七干校,他也跟着去了。一些有文化的军官给他们办了学校。但这也是郑渊洁小学教育的终止,还是因为写作文的事。“老师布置了一个作文,题目是《早起的鸟有虫子吃》,我写了《早起的虫子被鸟吃》,鸟起得早能吃到虫子,那虫子起得早不就被鸟吃了,多傻呀!再说鸟都起那么早,找虫子还竞争呢。但是老师说不行,罚我在课堂上说几百遍‘郑渊洁是咱们班最没出息的人。’我一气之下就在课桌下面点了个鞭炮,把老师吓得不轻。”
就这样,郑渊洁被学校开除了。
创业
一次漫长而特殊的“身教”
郑渊洁当过五年兵,复员后被分配到工厂工作,工厂给他分配的任务是看一台水泵。郑渊洁开始写诗歌,投了很多杂志,后来发现自己根本写不过那些专业诗人。《黑黑在诚实岛》是郑渊洁写的第一篇童话,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是1978年11月。郑渊洁把这篇文章寄到一家出版社,结果被退了回来,编辑还附了一封信,说郑渊洁像没看过童话书的人,编辑列了一个书单给他,上面都是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从那时到现在,我对给别人列书单都深恶痛绝。我觉得世界上没有一本书是大家都非看不可的,人的遗传基因和生长环境差异非常大,需要看不同的书才能有收获。”《黑黑在诚实岛》最终还是发表在北京《儿童文学》杂志上,这给了郑渊洁继续写作的勇气。
此后,皮皮鲁、鲁西西、舒克和贝塔相继诞生,并在报刊连载。《童话大王》1985年创刊。1988年《童话大王》发行量突破一百万,至今总印数超过1.5亿册。郑渊洁说,自己写了二三十年的童话,写作绝大部分不是为了发表,他没办法像先烈一样拿生命去改变世界,于是只能用笔虚构,塑造正义、真善美的形象给孩子。
与《童话大王》中的童话相比,郑渊洁对儿子的教育更像是一则成人童话。1983,他的儿子郑亚旗诞生了。郑渊洁决定给儿子做一次漫长而又特殊的教育,“我要干点让儿子很震惊的事,就是一个人写一本杂志很多年,然后通过这个挣了很多钱,让这个家从一穷二白变得富有,这就是最好的身教”。
“身教”是郑渊洁最在意的事,他甚至会对自己在儿子面前表现出来的任何一个小细节都分外留心。儿子小的时候,郑渊洁刚开始写《童话大王》。那时合同上写的是每月一日交稿,要不就得罚很多钱,郑渊洁怕写不完稿,就先让爸爸把儿子接走,等自己写完再回来。“ 他去了爷爷家之后,每天就给我打两三个电话问写了多少。以前我每天的指标是一天写十页,三千字,有天他打电话时,我说,写了二十页,他没吭气,就挂了。后来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你看,他在的时候我每天写十页,他走了我每天写二十页,这就说明他对我来讲是一个累赘,这样孩子的心理就毁了。我马上让我爸把他送了回来。送回来后让他坐在我边上给我编页码,一天写五十页给他看。可是我写不出五十页来啊!他不认识字,我就抄《红楼梦》。得演示给他看:他坐在这里你写的更多了。这种细节是不能疏忽的。”
教育
教孩子有同情心和正义感
郑亚旗读完小学六年级后,郑渊洁为他办理了退学。他决定在家里给儿子上课。家中的一个房间改成了教室,黑板、讲台和课桌一应俱全。暖气上绑着国旗,每周一进行升旗仪式。教材是郑渊洁自己编写的,包括法制篇、创新和怀疑篇、哲学篇、性知识篇、道德篇、安全自救篇、史地和艺术篇、金融篇、写作篇和数理化篇。在编法制篇《皮皮鲁和419宗罪》的时候,郑渊洁仔细研读了很多法律的书,用419个童话故事来阐释我国的419条刑法。
“教育最大的问题就是孩子没尊严,用考试分数做评价体系,学校没有心灵教育,素质教育流于形式”。这种观点,贯穿于25年来他的童话作品中:学校冷酷形同监狱,考试成绩好似枷锁,乖学生不再是宠儿,主角多是头脑聪明心地善良的“差生”。在郑渊洁的童话里,只有一个中心,教孩子做一个有同情心和有正义感的人。
如今,郑亚旗已经长大成人,长大后的郑亚旗反过来也给郑渊洁在事业上很大的帮助。之前郑渊洁写书不喜欢宣传、不做签售。一次,郑亚旗和他聊天,跟他说,“郑渊洁,你很没面子,Harry Poter在中国童书排行榜排第一了,你的皮皮鲁完全可以干掉他。”之后,郑亚旗把郑渊洁所有的作品重新编排,取名《皮皮鲁总动员》,第一年销售额就是500万。
2007年,皮皮鲁讲堂成立。郑渊洁每周末在讲堂授课,教孩子们写作文,已教弟子2000多人,每个孩子都会有一个专门的个性教育大纲,这里恐怕是中国最自由的课堂,学生可以随便喝水、说话、接下茬。郑渊洁很享受做“老师”的感觉,“我很喜欢当老师。原来我对当老师的理解是负面的,但在皮皮鲁讲堂里,没有课堂纪律要求,可以鼓励孩子,可以躺着听课,可以吃东西。”孩子要是觉得讲得不好就可以走,而郑渊洁需要三分钟就换一个话题,不停地换话题来吸引孩子。郑渊洁把这里称作是未来成功人士的“黄埔军校”。
对话
闭上你的嘴,抬起你的腿
与《童话大王》中的故事相比,郑渊洁对儿子郑亚旗的教育更像是一部童话剧:儿子从小便可对父亲直呼其名,小学毕业后完全由父亲在家展开私塾式“定制教育”,18岁后自食其力。
郑渊洁对孩子的教育看起来离经叛道或者不可思议,但,他们成功了。
讲身教
做给你的孩子看
新京报:你从小自己教育儿子,现在觉得和同龄的人相比他有什么优势和劣势?
郑渊洁:缺点就是自己在家上学失去了早恋的机会。这个损失挺大的。至于后来他接触女孩对人家都太好了。他在最应该接触的时候没有接触到这东西,我觉得初中对孩子最大的用处就是接触异性,比别的教育还要重要。优势有很多,比如说守信用,还有敬业,这个学校教育也没有。我认识很多大的企业家老要我推荐人才,我把我认识的推荐光了,看重的就是“敬业”。
新京报:英语、数理化这样的科目你是怎样教孩子的?
郑渊洁:这些我也给他编了,虽然这些数理化很弱。我当过五年兵,修飞机。我玩命地学,以数理化三门平均分第一的成绩分到部队。英语———郑亚旗现在也是基本上会说,是看外国电影学的,一到关键时字幕就没了,因为他想看这东西,他急啊,一急就会了。
新京报:你会比较看重学习方法的教育?
郑渊洁:其实对孩子来说知识真的不重要,关键的是一种方法,等你需要的时候你再学也来得及。掌握方法就相当于所有知识都是你的了。你要是三岁背唐诗,那你就毁了他了。你三岁的时候知道“床前明月光”这首诗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不需要早知道。
新京报:你觉得对郑亚旗的教育模式可以完全复制吗?
郑渊洁:这个不是特意的教育模式。很多家长都这么说,那是你啊,你可以不让你的孩子有学历啊,你有成就啊,将来他大不了就用你的资源嘛。但也不是这样,最好的教育就是身教。什么都别说,我有一句话对家长说的,教育孩子上就“闭上你的嘴,抬起你的腿,走你的人生路,演示给孩子看”,一句话都别说。
做慈善
捐的越多越有幸福感
新京报:听说以后你的遗产都会捐出去,不会留给儿子?
郑渊洁:这不是我说的,是郑亚旗说的。汶川大地震也是他让我捐的,他说郑渊洁你这会儿该捐钱了!后来捐了,感觉挺好的。没有觉得少那么多钱,也没有觉得多那么多钱。我觉得捐的越多感觉就越好,写作那么多年也追求幸福,但没追到过,做这个幸福感真的来了。这个感觉是没有做这事的人感觉不出来的。我觉得真正能长寿就是做慈善事业。郑亚旗很小的时候,我就有一个想法,就是用我们捐的钱设一个文学奖,奖金特别高,一年评一次,参选条件就是非作协会员,不光是评儿童文学。好作品多了爱看书的人就多了,阅读率高的国家持有财富是成正比的,去年是以色列,他们最爱读书。
新京报:在孩子小的时候你会有意培养他读书的方向?
郑渊洁:读书不用培养,你就当他面看就行。很多爸爸妈妈就很想让他们的孩子看书,问我要怎么办。我就说你什么也不用干,你只要当着孩子面看书,孩子马上就看。身教太厉害了,你一定要这样。
新京报:现在年轻人觉得要孩子会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质,你是怎么看的?
郑渊洁:不是这样的。有了这孩子你的开支会增加,会导致你更努力地工作,钱挣得越来越多,钱跟成就是成正比的。你看你生了一个孩子,你就玩命地干事业演示给孩子看,你也功成名就了孩子也大了,是这样其乐无穷的。郑亚旗出生的时候我还是个工人,那时很穷,抱着他坐公共汽车,没人让座,他的专用座位就是售票台。我想,我要让他看着我通过努力把这个家从穷变富,然后我就开始玩命地写作。我在亚旗两岁的时候办了《童话大王》杂志,我写作时他就坐在我桌上看着我写,然后给我编页码。
说儿子
他反过来影响我很多事
新京报:郑亚旗会反过来影响你的一些决定吗?
郑渊洁:他会反过来影响我很多事。比如写博客啦,人家想动员我开博客,我说不懂我不开,后来就找到他,他就说你开个博客,我第一句话就是说有稿费吗?他说没有。我说我不干。我写的每个字都是有钱的,他就跟我说这东西要是写好了,就相当于你的私人媒体。现在就是我今天写的东西,明天各地的媒体就有转载的了。后来微博也是这样的。他说这个你也可以写,我说这个不可能,这个字太少了没得可写。后来我写了也很上瘾,基本上从写到现在,每天在10条以上。博客每天都是有规划的,就像是办个报纸。很多事情我俩都会互相影响,包括用电脑也是最早我让他用的。
新京报:可是现在的家长怕孩子有网瘾。
郑渊洁:一定要孩子有网瘾,这是时代恩赐给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能回到清朝去吧。一定要他多上网,多开阔眼界。其实游戏根本比不上生他养他的人给下一盘棋,但是家长不陪他下棋,他只能跟电脑下了。郑亚旗愿意跟我玩啊,所以不会有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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