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过刘翔,多数人还是希望薪酬的涨幅可以跑过CPI。2010年,企业普遍从金融危机的阴霾走出,业绩快速回升,同时CPI上涨,员工普遍有涨薪的需求, 那么,何时该加薪?怎么加薪?围绕加薪的议题,本报采访了咨询、外包、投资服务供应商美世公司北方区信息咨询业务总监李喆。
《21世纪》:哪些信号能显示加薪已成必要?
李喆:可以观察三个信号,1)员工意见反馈,包括正式满意度调研和非正式交流,一般调研薪酬的满意度总是最低的,可如果员工普遍对薪酬水平持负面评价,还是应当留意;2)主动离职率,尤其是短时间内出现了大量主动离职;3)公司中层的反馈,比如老听到中层管理层抱怨手下哪个兵又跑了,管理层也该反思一下。
同时,可以采纳“人力成本支出的效率”的指标,比如以前1块钱的人力支出可产生1块钱的利润,如果现在能带来2块钱或者只有5毛钱的利润,那么要考虑薪酬水平是否应调整了。
《21世纪》:企业应该将加薪与CPI挂钩吗?
李喆:要取决于CPI本身有多高,就我们接触的案例,CPI在3%以内,一般客户并不太会关注,如果在3%-5%之间,会结合自身经营环境有所考虑;如果超过5%,往往会看同行采取行动。现在很多客户,也在观望同等规模的同行怎么做。另外,部分企业会顾及CPI增长对于各级别员工的不同影响,因此,中低端员工涨幅会大一些,高层涨幅维持相对平衡。
《21世纪》:加薪之后的薪酬水平应保密吗?
李喆:建议保密。国外做过一项对比研究,两家类似的企业,A公司公布平均薪酬,B公司不公开,结果,高于平均薪酬水平的员工流动率,两家公司没有变化,然而,低于平均薪酬的员工的流动率,A公司远高于B公司。
《21世纪》:企业决定对单个雇员加薪,要考虑哪些因素?
李喆:价值决定价格,一般来说,要考虑绩效、职责、能力以及年资,不同企业会有不同考量,比如日资企业相比欧美企业,年资成分就会多考虑一些。
《21世纪》:加薪可以解决激励问题吗?
李喆:不能。研究表明,加薪可产生的心理作用,最多只持续6个月,大概半年之后,雇员即在心理上认为这是其应得的,开始期待下一次加薪。实际上,整个薪酬激励的架构设计取决于公司战略、行业状况、发展阶段、组织架构等等,是不是普遍加薪是个等而下之的问题。
《21世纪》:知识型员工的绩效往往不好考量,怎么加薪?
李喆:这类人群在专业服务性行业尤其明显,比如咨询公司的高级顾问,出版社的资深编辑。这些行业的组织结构往往并非“金字塔”,而是“菱形”的,资深的专业人士是公司价值创造的中坚力量,人数往往也多,很多人独立工作,并不担任管理职能。个人建议,应结合其能力、知识、经验和某些业绩指标,进行综合考虑,充分打开其收入与晋升空间,比如,美世曾为某出版社设计过薪酬,其最资深的编辑岗位的级别、待遇等同于副社长。
由于绩效往往不方便直接考量,在晋升机制上常常依赖“人对人”的考评,一种供参考的机制是每个雇员指定一个人考察其项目表现,一个人促进其个人发展,然后他们在专门委员会上发表意见,共同评定其表现,并决定其加薪幅度,很多知名会计事务所就是这么做的。
《21世纪》:如果公司业绩高速成长,是不是有必要通过加薪共享增长?
李喆:如果薪酬占比是一定的,就是“加人”和“加钱”的问题,多数公司会更多考虑选择加人,推动规模的进一步成长。但是,固有团队的激励也应当适度考虑。我们不推荐每年都普调工资,毕竟中国公司目前都在高速增长,但若未来经济增速下降了呢?
《21世纪》:如果企业处于困难期或者战略转型期,财务资源有限,是不是要加薪?
李喆:如果企业经营不好,整体薪酬预算应该削减,甚至得裁员,然而核心人才仍要考虑加薪以防止流失。如果企业处于战略转型期,新业务尚未盈利,可以设定指标,承诺未来业绩达标后将能得到增长;既有运营稳定、贡献利润的“现金牛”业务,则采用平缓的薪酬增长,至少不要减薪,减薪是一种惩罚措施,没有人喜欢无端受惩罚。
《21世纪》:万一没有及时加薪,出现罢工怎么办?
李喆:处理的首要前提是彼此冷静,关键是罢工工人中能够推举出受信任的代表,彼此有理性谈判的可能。我们建议企业平时应重视工会作用,多与工会代表沟通经营状况,这样一旦出现罢工现象,由于熟悉两方面状况,工会能起到润滑剂作用,避免雇主加薪不够主动,或者雇员漫天要价。
《21世纪》:加薪的权力,有的在owner(所有者),有的在职业经理人,哪种情况加薪可能性会大一点?
李喆:很难说,毕竟所有者的差别很大,部分所有者也注重人情的评价,乐于与员工分享,总体来说,在雇员和雇主利益协调方面,职业经理人会平衡一些。个人有一个观察,但凡中国成功的民营企业,整体薪酬支付水平在行业内似乎都不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