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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论文:分析现代西方哲学对传统美学影响

2013-09-04

二、分析美学对“美的本质”的消解—“美的本质”是一个假问题

悖论既然产生,势必要寻求新的解答方式,现代西方哲学独辟蹊径,形成了对“美”的本质的新的求解路径。

与 追求思辨严谨、体系完备的古典形态的美学体系的建构不同,二十世纪以来的西方美学主流程度不同地放弃了原有的命题与方法,不再以“美”的本质的研究作为建 立美学体系的基点,而是从具体的审美经验和艺术问题人手展开自己的美学思考,企图通过现象的描述、经验的考察、心理的分析得出具体而确切的结论,从而在理 论建构中由抽象晦涩的思辨演绎转变为具体感性的分析考察,形成了迥异于传统的“自上而下”、代之以“自下而上”的研究路数。分析美学正是这其中的代表流 派。

分析美学从其繁复的语言分析人手,试图消解“美”的本质这一基础,并力图由此摧毁传统美学大厦。分析美学认为,正如语言现象“没有 什么共同的东西”而只存在“许多不同方式的相互联系”一样,“美”也不存在什么共同本质,而只存在“美”在不同语境中的不同使用。由此,分析美学主张把 “美是什么”或“美的本质”视为“假问题”,从美学领域清除出去。

在分析美学看来,这个假问题肇源于语言的误用。分析美学的代表人物维 特根斯坦在其早期的著作《逻辑哲学论》中力图建立理想的语言陈述的逻辑形式,通过确立理想的语言逻辑形式和意义标准,清晰地区分什么是“可说的”,什么是 “不可说的”。所谓“可说的”,就是我们的语言能够说清楚的。在他看来,语言是思想的表达,而思想又是经验事实的逻辑图像。因此,语言与经验事实之间有一 种先天的逻辑对应关系。只有将这种关系澄清了,才能达到语言(思想)与经验的同一。所谓“不可说的”,就是没有经验事实对应的东西,如上帝、绝对精神等 等。维特根斯坦认为:“哲学问题的大多数命题和问题,不是虚伪的就是无意思的。因此我们根本不能回答这一类问题,我们只能确定它们的荒诞无稽。哲学家们的 大多数问题和命题是由于我们不理解我们的语言的逻辑而来的。”“美’‘和“善”就属于这类荒谬无稽的问题。

在后期的《哲学研究》 中,维特根斯坦更进一步将自己的语言论极端化了。他认为,并不存在什么语言表达的理想逻辑形式,语词都没有确定的、固定不变的意义,其意义就在于它的日常 使用,而哲学问题的产生恰恰是由于哲学家想象语言有一个统一的本质,而忽视了语言在日常生活中的用法。由此,维特根斯坦认定美学“这个题目完全被误解了。 如果你考察一下使用‘美的’这个词的句子的语言学形式,你会发现这个词的用法甚至比其他大部分词的用法更易于被人误解”。在日常语言活动中,“美”是作为 形容词出现的,但并不表达什么确定的意义。“在实际生活中,当人们作出审美判断时,诸如‘美的’、‘美好的’之类的审美形容词,几乎不起任何作用。人们谈 论对一首乐曲的感受,并不用“美”与“不美”这类词,而是说“注意这个变调”,或“这段是不连贯的”等。评论诗歌时,人们会说“这个比喻用得准确”,而不 说“这个比喻很美”。由此,维特根斯坦试图说明“美”这个在过去看来有确定内涵和外延的概念其实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日常生活世界中对“美”这个词的各 种各样的用法。维特根斯坦在论及语言、艺术、游戏等领域时,进一步提出“家族相似”的概念来对它们进行“归类”。在维特根斯坦看来,每一个具体的游戏、具 体的作品、具体的词的出场都是独特的、不可重复的,但它们都有着各种局部的重合和交叉的相似。它们之所以能够被归类,就在于在各种偶然性、差异性背后存在 着复杂的相似网,从而构成了一个个“家族”。他认为,家族构成相似,但又仅仅是相似,其间并不存在什么共同的本质,因而要确定一个“涵盖”一个“家族”的 词的意义和使用的界限,就必须列举该词所有的使用场合。可见,维特根斯坦所阐述的“家族相似”意在确立事物与事物之间的联系,却又认为这种联系仅在于相似 点,并不形成本质释义的概念。

三、存在主义美学对“美的本质”的解蔽—“美”存在却不可言说

以海德格尔为代表的存在 主义认为,形而上学的古典形式是对形而上学的一种遮蔽。海德格尔与分析美学一样批判传统哲学,但他的批判不是为了否定形而上学,而是为了让真正的形而上学 彰显出来。把这种基本立场运用于美学,其观点就是,“美”的本质是存在的,但不是传统美学的追问方式所能问出来的,柏拉图的提问方式本身就是对“美”的本 质的一种遮蔽。

西方文化的本体论问题,就是存在的问题,这是由西方语言和思维方式决定的。当有物存在,西方语言就用to be(是、存 在、有)来描述,在语法中,to be往往与something联系在一起,而某物总是现象界的具体之物,有生有灭,注定是有时间性的,暂时的。但哲学追 问的是永恒。只有说出to  be(是),但又不是to  besomething(是某物)时,才能是永恒,由此得出一个区别于现象的具有本体含义的概 念being(存在)。与此相对应,当我们说“是什么”的时候,只能是“是”( be-ing)的一种特殊表达,我们获得的只是存在者(be- ings),而非存在(being)。人们只是关切到存在者,而存在自身却被遗忘了。柏拉图之问其本质是要追问存在,然而得到的结果却往往是存在者。人们 往往把存在者当成了存在的答案,根本性的问题就在这种问答形式中被遮蔽了。按照海德格尔的思路,“美”的本质是存在的,但又是不能言说的,特别是不能给出 定义的,一旦言说,就背离了存在的本体,而只能得到存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