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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魏晋南北朝时期语言哲学思想

2013-06-22

三、文字训诂与经典解释

语言文字是随着时空条件的转移而不断变化发展的,表现出明显的历史性与地域性特点。历时性的语言固化为文字,思想固化为经籍。而作为经籍研究主干的经学在汉代如日中天的时代过去之后,随即跌入低潮。魏初荀粲曾说:“六籍虽存,固圣人之糠秕。”经典文本的神圣性遭到了人们的普遍质疑,对于如何对待和阐释经典文本则涌现出新的观念,就阐释学的方法论而言,王弼的“得意忘言”论堪称魏晋南北朝时解释经典文本的主要范式。在魏晋人们看来,经典文本并不是僵死不变的教条,其本身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阐释者透过文本而与自身的经验和理性相契合、相贯通。因此,经典文本不仅应向历史开放,也应该向当下(主体经验)开放;对文本的阐释与其说是一种还原,不如说是一种创造。这就是说,经典具有历史性的同时,还更应具有时代性。这与现代解释学的某些观点不谋而合。这样一来,魏晋义理之学对汉代注疏之学进行了一次解释学上的革命

嵇康在《声无哀乐论》中提出的语言文字“非自然一定之物”,反对“前言”的绝对性与神圣性。嵇康在两种基本的经典阐释方式——“借古义以明之”与“多恃前言以为谈证”之间,选择了前者。他固然承认经典文本对个人认知具有借鉴、印证和启发的作用,但他更为强调主体经验所得乃是了解自然之理的前提基础。否则,正如其所言,“多恃前言以为谈证,自此以往,恐巧历不能纪”,对于经典文本的阐释只能越来越繁琐空洞,愈来愈远离个体的生存经验。魏晋玄谈的主要对象是“三玄”,即《易》、《老》、《庄》,相关的注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大都侧重注释者对文本哲理层面的发挥,而非文字的疏解。另外,在南朝经学、玄学和佛学的讲解与互动过程中,出现了登座讲经的义疏或讲疏这一注释经典的新形式,其主要内容是对经典文本及前人传注解释的再解释和疏通,以期更准确地理解经典原意。在唐代统一经典文本及其注疏出现之前,无论是注释还是义疏都是比较自由的,可以综核诸家,参以己意做出裁断,表现出鲜明的时代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