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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詈语转化为亲密语言的考察

2013-01-17

(一)语言禁忌:禁忌语指的是由于不雅、不洁、不吉、不敬等而不能被提及的语词,包括脏话、粗俗语和亵渎神灵的语词。比如,鲁迅笔下的阿Q曾骂过小尼姑“秃儿,快回去,和尚等着你”;也骂过钱太爷的大儿子——假洋鬼子“秃儿,驴”;只是在肚子里骂,没敢出过声。阿Q是利用别人最忌讳的缺陷攻击伤害别人,就像他本人最忌讳别人在他跟前说“亮”一样。这也就是所谓的“守着瘸子不说短话”的禁忌文化心理(邱庆山,2004)。

(二)迷信语言灵力:语言在人类社会中具有特殊的功能,这也使得语言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特别是在早期人类社会,原始人相信自己的语言具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试图通过语言的使用而取得奇妙效力。比如:杀才、天杀的、短命的、该雷劈的、该死的等等都是诅咒性詈语(邱庆山,2004)。

(三)利用语言歧视:语言的歧视是社会文化歧视作用于语言的结果。歧视性的语言承载的是歧视性的文化。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物、鬼不如人的价值观念深入人心。因此,以物称鬼名骂人是很普遍的。例如,狗东西、木脑袋、蠢货、畜生、鬼话、鬼胎、鬼把戏、穷鬼、饿死鬼等等(周荣,2000)。

(四)违背伦理道德:汉语中大量的詈语也反映了古人对种族繁衍和纯化的深切关注。人们既怕子嗣不继,又恐种类不纯;因此,断子绝孙、龟儿子(孙子)、王八蛋、狗娘养的等等是比较恶毒的詈语。这也反映了人们的一种忌讳心理,更重要的是这些詈语涉及到了人们的传统伦理观念。重血统讲究的是后代血统的纯与不纯,重孝道最先讲究的就是子孙满堂,因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邱庆山,2004)。

四、詈语转化为亲密语言的分类

在日常语言交际中,常有这样的现象:在称呼与自己关系亲密的人时反而会使用一些贬义词语;与熟人开玩笑时,也常常使用贬义词语。因其表达的都是反义,所以不会产生歧义。一旦离开具体的语境,这个意义就表达不出来。称呼语的改变也可以体现说话双方的感情亲疏或态度冷热等方面的变化。昵称这种偏离常规的称呼形式也常常带有浓厚的个人感情色彩。詈语转化为亲昵语言的现象可以分类如下:

(一)父母对子女:小东西、鬼崽崽、死鬼崽崽、小兔崽子。即使有的父母叫孩子丑名,如“狗蛋儿”“臭蛋儿”,但实际上是出于父母对孩子的爱,因为他们相信孩子名被叫得越丑越难听,孩子就越能健康活泼地成长。在这种心境下的叫丑名可看作是一种昵称。

(二)朋友之间:白痴、蠢瓜、猪、猪头、笨蛋、小白、疯子、傻子、没脑子的、脑子坏了、烧掉的、二百五、挫人、死猪、傻瓜、笨蛋、呆子、大白、贱人、骚人、狗日的、死人、贱人、死猪、二傻、二呆等。社会上经常可以看到老朋友见面时多用脏话打招呼,显得非常自然亲密。现在好像很多年轻人都用这样的詈语来表示亲密的语气。不过,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多见于年轻人,中老年的朋友之间不大用詈语。

(三)夫妻之间:老东西、冤家、死老头、傻丫头、大野猪、小蚯蚓等。其中的“大野猪,小蚯蚓”,意思是面对生活压力,既然找不到有效的解压方式,不如像野猪、蚯蚓那样不受拘束地生活。用这些詈语可以让生活变得幽默些,以此来减轻心理压力。在这种观念的倡导下,于是各种千奇百怪的昵称都纷纷出现了。有人对妻子这样说:“丫头呀,来杯热茶!”。还有些夫妻之间互称“冤家”。基于“打是情,骂是爱”的原理,那“杀千刀”“老不死”的称呼当然显得情深意重。夫妻间叫“死鬼”的,却希望对方长命百岁。而称“小笨蛋”或“不笨怎么会嫁给我”的,则是对妻子的深爱。妻称夫“老不死”的,其实是希望真的“老”而“不死”,便可双双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