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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詈语转化为亲密语言的考察

2013-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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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詈语转化为亲密语言的考察

摘 要:本文首先阐述了詈语生成的语境和文化心理,然后对詈语在人们的语言交际中是如何被用作亲密语言的现象进行了分析归纳,考察了这种现象的分类、特点和作用,最后考察了詈语转化为亲密语言现象产生的原因。

关键词:詈语 语境 亲密语言

一、引言

语言是人类重要的交际工具,如何运用语言,能彰显出个人的品德与文化素质。有时候用脏话或詈语也能表示互相之间的亲密关系。这正是所谓“亲极则恶,疏极则敬”的语言现象。一般情况下,脏话是不能随便用的,但在特定的语境下这些话不但没有恶意,反倒能增进双方的感情。詈语存在于每种语言中,它是语言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但是人们囿于传统观念,很少正式谈及它。课堂上不教,词典里不收,研究者更是寥寥无几。

人们为何要使用詈语?动机复杂多样。或因为仇恨、憎恶;或因为关心、亲昵;或因为解困自保;或因为消气泄愤;甚至毫无因由,只是语言习惯而已。考察使用詈语的动机,同时也能洞悉詈语的作用。许多毒咒恶骂,确实是一些人的性格粗野,品德恶劣,人格低下的反映。这种詈骂只能挑起事端,破坏事业,践踏人际关系,结果伤害了他人,同时也作贱了自己。但另有一些詈语,却又是秉承大义,心怀善良,也是性格幽默,言语机智的反映。第二种詈语,既可伸张正义,指斥顽愚,又可关爱他人,保护自己,有时还能营造轻松愉快的气氛,成为促进良好的人际关系的“催化剂”(江结宝,1999)。本文将对这种现象进行考察。

二、詈语产生需要特殊语境

语境是语言运用的舞台,语言的表达时时刻刻都会受到语境的影响。“橘生淮南则为桔,生于淮北则为枳”。同样的一句话,在不同的语境里说出所表达的意思是不同的(马云霞、温伟华,2007)。詈语作为一种特殊的语言现象,在言语交际中时有发生。人们通常视詈语为不良行为,有失大雅,所以往往对其嗤之以鼻。不过,詈语还有其在特殊语境下的特殊含义。在这些特殊的语境下脏话不“脏”。因此,在考察特殊语境中的脏话意义时,会发现詈语在特殊语境下的得体性(张发祥,2007)。

詈语大致可分为两类:第一类,任何情况下都是詈语。这类詈语多用脏字或比较粗野的词语。侮辱人程度深,语气强烈。比如“他妈的、他要敢这样做,我就操他八辈儿祖宗!你这个狗娘养的!这个老不死的!混蛋!”等等。第二类,要在一定的语境下才会变成骂人的话。例如在“孙子,过来一下,爷爷有话跟你说”这句话中,如果用在有祖孙关系的人之间,就不是骂人话,否则就是詈语。这类詈语对语境的依赖性比较大,而且与话语双方的关系密不可分。

詈语的使用频率与人们的年龄、性别、社会阶层等有关。一般说来,年轻人比老年人,男性比女性,社会底层比社会高层使用频率高。同时,詈语的使用还受限于语用环境。在比较正式的语用场合,詈语就很少使用,而在一些较随便的场合,如公共汽车、家里、集市、街道等等,说詈语的人就较多。但美国心理学教授Timothy Jay通过对校园、邮局、咖啡馆、街道、超级市场等场所中出现的詈语的调查,发现詈语的使用不太与受教育的水平和阶级出身有关,并总结出现当代使用詈语增长最快的两个群体是:孩子和妇女。这反映出詈语的使用群体越来越多,使用范围越来越广,甚至有泛滥成灾之嫌(瞿继勇,2006)。

三、詈语产生需要特殊的文化心理

(一)语言禁忌:禁忌语指的是由于不雅、不洁、不吉、不敬等而不能被提及的语词,包括脏话、粗俗语和亵渎神灵的语词。比如,鲁迅笔下的阿Q曾骂过小尼姑“秃儿,快回去,和尚等着你”;也骂过钱太爷的大儿子——假洋鬼子“秃儿,驴”;只是在肚子里骂,没敢出过声。阿Q是利用别人最忌讳的缺陷攻击伤害别人,就像他本人最忌讳别人在他跟前说“亮”一样。这也就是所谓的“守着瘸子不说短话”的禁忌文化心理(邱庆山,2004)。

(二)迷信语言灵力:语言在人类社会中具有特殊的功能,这也使得语言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特别是在早期人类社会,原始人相信自己的语言具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试图通过语言的使用而取得奇妙效力。比如:杀才、天杀的、短命的、该雷劈的、该死的等等都是诅咒性詈语(邱庆山,2004)。

(三)利用语言歧视:语言的歧视是社会文化歧视作用于语言的结果。歧视性的语言承载的是歧视性的文化。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物、鬼不如人的价值观念深入人心。因此,以物称鬼名骂人是很普遍的。例如,狗东西、木脑袋、蠢货、畜生、鬼话、鬼胎、鬼把戏、穷鬼、饿死鬼等等。

(四)违背伦理道德:汉语中大量的詈语也反映了古人对种族繁衍和纯化的深切关注。人们既怕子嗣不继,又恐种类不纯;因此,断子绝孙、龟儿子(孙子)、王八蛋、狗娘养的等等是比较恶毒的詈语。这也反映了人们的一种忌讳心理,更重要的是这些詈语涉及到了人们的传统伦理观念。重血统讲究的是后代血统的纯与不纯,重孝道最先讲究的就是子孙满堂,因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邱庆山,2004)。

四、詈语转化为亲密语言的分类

在日常语言交际中,常有这样的现象:在称呼与自己关系亲密的人时反而会使用一些贬义词语;与熟人开玩笑时,也常常使用贬义词语。因其表达的都是反义,所以不会产生歧义。一旦离开具体的语境,这个意义就表达不出来。称呼语的改变也可以体现说话双方的感情亲疏或态度冷热等方面的变化。昵称这种偏离常规的称呼形式也常常带有浓厚的个人感情色彩。詈语转化为亲昵语言的现象可以分类

(一)父母对子女:小东西、鬼崽崽、死鬼崽崽、小兔崽子。即使有的父母叫孩子丑名,如“狗蛋儿”“臭蛋儿”,但实际上是出于父母对孩子的爱,因为他们相信孩子名被叫得越丑越难听,孩子就越能健康活泼地成长。在这种心境下的叫丑名可看作是一种昵称。

(二)朋友之间:白痴、蠢瓜、猪、猪头、笨蛋、小白、疯子、傻子、没脑子的、脑子坏了、烧掉的、二百五、挫人、死猪、傻瓜、笨蛋、呆子、大白、贱人、骚人、狗日的、死人、贱人、死猪、二傻、二呆等。社会上经常可以看到老朋友见面时多用脏话打招呼,显得非常自然亲密。现在好像很多年轻人都用这样的詈语来表示亲密的语气。不过,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多见于年轻人,中老年的朋友之间不大用詈语。

(三)夫妻之间:老东西、冤家、死老头、傻丫头、大野猪、小蚯蚓等。其中的“大野猪,小蚯蚓”,意思是面对生活压力,既然找不到有效的解压方式,不如像野猪、蚯蚓那样不受拘束地生活。用这些詈语可以让生活变得幽默些,以此来减轻心理压力。在这种观念的倡导下,于是各种千奇百怪的昵称都纷纷出现了。有人对妻子这样说:“丫头呀,来杯热茶!”。还有些夫妻之间互称“冤家”。基于“打是情,骂是爱”的原理,那“杀千刀”“老不死”的称呼当然显得情深意重。夫妻间叫“死鬼”的,却希望对方长命百岁。而称“小笨蛋”或“不笨怎么会嫁给我”的,则是对妻子的深爱。妻称夫“老不死”的,其实是希望真的“老”而“不死”,便可双双白头偕老。

五、詈语转化为亲密语言的特点

(一)广泛的认同性

这种骂人法不论是作为詈语还是昵称都得到了社会的认可,所以使用詈语转化为亲密语言需要限制其使用频率。同样,祖父辈骂孙子辈时用“龟孙子”“兔孙子”等也为众人所认同。

(二)受特殊语境的限制

詈语转化为亲密语言的亲密性有利于维护促进人际关系的融洽和谐,但并不是没有限度。例如,在棋馆里几个棋友们见面打招呼,有用“你还没死啊”,这例很好懂,下棋的朋友一见面,两下里都怀杀机,所以有“来,我宰你”这类话。虽说是透着亲热,可到底给人的感觉不太好。可见,如果借口“熟不拘礼”就忽视礼貌信口开河,往往会适得其反。还应当考虑地位、场合的问题,在严肃正式场合中起决定作用的仍是地位的差异,这一点不容忽视。 (三)意义变化

本意是贬义,但在特定的语境下变成了褒义,将导致感情色彩的变化,有时候甚至会表示完全相反的感情色彩。因此在交际使用詈语时,需要把握詈语意义变化的程度,使陌生、淡漠的人际关系变得更亲密、更和谐。

(四)文化差异不同

不同地区的方言中含有不同的感情。就詈语转化为亲密语言来说,有些地方的人感觉是极其不礼貌的语言,而在有的地方却让人感觉更亲密,营造一种友好融洽的气氛。

六、詈语转化为亲密语言的作用

詈语转化为亲密语言的优点是除了拉近人际关系与表现出亲密感情以外,还能增强语言的生动性,强调其与众不同的感受,也更能强调褒义言语的色彩。具体作用

(一)显示亲密:骂人话违反传统道德规范,被人们视为“语言垃圾”。但是,人们有时候也会废物利用,变废为宝,利用詈语来调剂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调整人际关系,甚至利用它来平息事态。比如好久不见的好朋友,见面之后轻松地骂一句“你还活着呢,我以为你早死了呢”。昔日的那种融洽的感情就尽在这骂声之中了。而且这句骂大概比“好久没见了,我真是非常地想念你”一类的话显得更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