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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话语形态:文艺学研究的新视域

2012-07-31

文体模型:文学话语体式模式构成

语词书写模型是文学形态构成中相对稳定的因素,它作用于每一个作者和每一个时代的创作,不管人类创作精神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也不管人类的书写样式(即文体)发生了怎样的演变,其人类的书写模型都不会改变。它始终以一种最为原始古朴状态弥漫于一个又一个最为现代的人类文学话语的创作行为中,弥漫于每个作家、每次具体的创作活动和创作状态中,由而生成为人类的时代化创作最神秘浪漫、最富有色彩的内容与意趣!

语词书写模型是人类文学最原初、最基本的书写意识规范,这一书写意识规范来源于人向自然对象的生存化摹比,它展开了人向对象的抽象化具像这一基本的思维形式 。只有当人的和世界的丰富生存语义蕴含在这一抽象化具像的审美规范--文体模型之中,才能焕发出迷人的审美生存氛围、情绪、气息。换言之,文学话语行为必须要指向对象性的生存图景的具像性描摹(夸张与变形),才能走向对文本的创造。因而,文学话语的叙述行为的文体模型化,构成了文学形态的表层框架。

文学文体模型的基本构成内涵主要有:

文学话语行为的反逻辑性和反语法性 文学话语的叙述行为总是要附丽于特定的文学文体的。文体模型是使语词书写模型走向对对象的具像化抽象的必然入口!而文体模型最集中地体现在对话语生成的规范性上--即体现在对话语生成的具像化抽象上。对话语生成的具像化抽象,首先必须面临对语词的概念逻辑框架的消解与反叛。因此,文体模型的基本生存语义则敞开为对语词的反逻辑与反语法的范性。

就一般意义上讲,这里"反"与"不反",都是对人类生存的知识所归纳出来的那种有关于"序"与"法"的逻辑规则和语法规观念而言。人类对语言的发现和创造并不必然要接受这些知识性观念、规则的支配和制约的,文学话语就是努力寻求人类语言创生的另一种方式。从终极意义上讲,对语言的逻辑和语法的"反"与"遵从",都仅是形态上的区别性标志,而其终极目标、价值原则和思维准则却是同一的。因为人类书写行为都是对语言的创造(即重新组织、建构):科学、学术话语行为(如科学行为、哲学行为等)是按照现存的语法规则和逻辑指令来组织建构的,因而具有了形态上的逻辑性和语法性;文学话语行为直接指向生存本身而获得了超越逻辑和语法的规范,所以它具有了生态意义上的合逻辑性与合语法性。

老子讲"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文学话语行为排斥语法和逻辑而意在于求"道",科学、学术话语行为遵从语法和逻辑意在于求"名"(而"名"恰恰是"道"之体)。因此,文学话语行为借助于语言而悟其所求之"道"(生命--人、宇宙、自然的意义和存在的价值),而科学、学术话语行为则必须借助于语言而推论所求之"名"(逻辑规律、范畴、概念、观念等),然后再扬弃"名"而方得"道"。

叙述语言体式的奔流性 由于文学话语行为的反逻辑和反语法的特定指向性,也就生成了文学话语叙述体式的独特性:文学话语行为展开为奔流式的叙述体式,而科学、学术话语则属于回旋式的叙述体式。如果我们把人类话语的书写比譬为一条滔滔不绝的河流,那么,文学话语行为就有如坦坦陡滩上的激流,滔滔汹涌,浪浪相逐,呼啸而去抛掷下一曲曲令人回肠荡气的生命之歌;科学、学术话语行为则如浩浩江流中的洄水沱,从上游呼啸而来的江水被突兀的大山嘴所阻挡:只好沦入洄水之沱中,然后在分解、消融中垂头丧气地溜走,江水涌入洄水的巨大冲浪力和江水从洄水中流走的离散力,共同生成了洄水底部的巨大无形的力的漩涡,因以"沱"名之。江流的洄水性运动即是螺旋性运动,科学、学术话语行为在语言的生成上总是呈螺旋运动,而文学话语行为对语言的生成却始终呈奔流式运动,其最好 的个案解释莫过于萨特。萨特的文学和哲学都同时表达了他对人的存在性的苦苦体悟和思索,在他的文学中,语言所构设的是人物与情节所展开的生存命运的历史性化运动,从而生成一首首情趣各异的生命之歌:而在他的哲学中,语言所构设的是"存在"、"虚无"、"选择"等具有特定含义的概念,其整个创作过程都是对几个基本概念(即作者的基本观念、思想)的反复掂量、咀嚼,从而生成起一种螺旋上升的(生命运动之)"塔"(即"沱"),这"塔"即是他的哲学著作!

语言整合的具体抽象性 在文学话语行为中,其语言整合追求一种具体的抽象,但科学、学术话语行为,其语言整合却意在于追求一种抽象的具体:前者展开为一种形象的描述,但每一形象都是对生活类型和生命类型的概括性表徵。因此,文学话语语言始终在追求一种形象的抽象,即形态上的形象,意趣上的抽象;后者却在追求一种形态上的抽象,意趣上的形象。

由于这种差异性,也就产生了文学话语行为语言和科学、学术话语行为语言在组合方式和词性选择方向上存在着明显的差异性:文学话语行为语言多以形容词和摹拟词(摹声词、摹状词、摹动词等)为基本的组构成份,因为形容词和摹拟词都属于具像性语符,当遵从作家的创作精神意旨组构形容性的和摹拟性的语词时,就获得了语言构架形态上的形象感;科学、学术话语行为语言多以名词(事物名词、形状名词、性质名词,时空方位名词等)和关系词为基本的组构成份。因为名词和关系词都属于抽象性语符,当在作者的精神指令下主要以名词和关系词来组构语言时,其也就获得了语言构架形态上逻辑概括性。

追求生命之气的宏扬 凡"文"皆以"气"(生命能量和精神能量)为主,"气"乃人类话语书写行为的生命载体。但"气之清浊有体",却"不可力强而致"。这不仅对作家言,更是对话语行为书写文体言:不同的文体追求不同的"气"是有所不同的--一般来讲,实用性文体的话语行为的书写,多以功利现实观念为引导,它追求一种理智之"气"的传布;科学、学术话语行为的书写则以"名"观念为现实引导,它追求一种理性之"气"的铺排:而文学话语行为则以生存观念来引导,它应追求一种生命之"气"的宏扬。

文本模型:文学话语叙述模式的构成

在文学话语行为中,文体模型是把文学话语书写模型引向具像化抽象的道路,从而实现了语词向生存逻辑系统的求直接描摹,而文本模型则使文学话语书写模型获得了行为组织与塑造上的空间规范性和时间方向性。

文本模型并不是作品所体现的时空构架,而是产生文学话语行为和实现文学话行为的符号化的潜在规定性。从文学话语行为主体看,它是文学创作主体的独特创作能力和思维创设能力的集中呈现。作品本身所蕴含的时空构架(文本模型)则是文体模型向组织化的语词符号系统(作品)的形式化凝结的体现。简言之,文本模型即是文学话语叙述模式。文学话语叙述模式所蕴含的基本生存语义主要有:

首尾意识 首尾意识并不是仅仅指对"开头"和"结尾"的意识。首尾意识首先是一种整体意识:艺术活动是一种整体性活动,这一"整体性活动"始终流贯着"首尾意识",并创造着最佳的首尾意识与情绪。其次,首尾意识也是一种过程意识:开头和结尾都是作为一种活动的思维过程运行于整个艺术行为的始终的。在文学话语行为叙述中,其"开头"的产生,并不意味着开头的结束,它伴随着作家的思维、情感运行,直到"结尾"完成。当这"结尾"形成时,作家又必然带上这个结尾来重新阅读(修改)自己的艺术话语行为,以至达到首尾辉映、融融一体时,作家的这次艺术活动才算结束,"开头"和"结尾"才算完成:其三,首尾意识同时还应该是基调(方向,性质)意识:在文学话语行为叙述中,开头就是定调,结尾即是审调。当一个调子定下来后,以下的思维就获得了一种明确的方向性和具体的性质规定性。当思维运动难以朝着这一方向运行或难以合拍于这一基调时,就必然(修改内容或)改调:结尾是对话语行为思维的方向性运行的调子的最后审查,结尾既是对基调的句号,又是对基调的调整、改动--当基调完全符合作家的创作精神与所描写的内容意向时,结尾则无条件的升华或拓展它。正因为如此,许多大家创作往往从结尾开始,首尾是一个圆浑的过程,从什么地方切入,什么地方就是开头,完结处则是结尾。

结构意识 结构意识首先是指话语行为叙述向文本生成的构架意识:任何文本都有其基本的骨架相支撑,文学话语行为叙述的基本任务就是对文本的构架意识、思维与获得。文本构架产生于文学话语行为向语词思维活动的开启--并不断建构、完善于整个叙述过程中,第二,结构意识同时是一种布局意识:在文学话语向具体叙述行为的展开中,构架的生成并不等于布局,布局是对具体的内容的有序组织和安排。它必须以构架意识为基础,以首尾意识为先导的组织与安排。当其二者出现不协调时,作家的创作精神则予以调节。布局意识主要包括(1)视角意识:(2)线索意识:(3)人称意识。

在文学话语向文本生成的叙述行为中,视角意识是结构意识的基点--视角的选择是对结构(构架和布局)的"纲"的确立,视角意识的获得,为文学话语行为向文本构成的整体构架的全面确立和对布局的顺利运行扫清了道路,也为基调(首尾意识)的一次性诞生铺开了道路。视角意识主要展开为文学话语向文本化的叙述行为生成的心灵――思维视角意识、意志――情感视角意识和物象--事理视角意识。其间,心灵――思维视角意识是生成意志--情感视角意识和物象--事理视角意识的母体,而意志――情感视角意识和物象--事理视角意识是心灵――思维视角意识的具体内容和运动形态。

叙述人称意识是结构意识的第二个基本构成因素。叙述人称在文学话语向文本生成的叙述行为中起着提纲挈领的作用,它是人类文学话语主体形象通过作家在叙述行为展开中的对象性替代形式,因此,明确的叙述人称意识往往构成了结构意识的主轴,它有如人的脊梁骨一样支撑着文学话语叙述结构意识的大厦。

在文学话语叙述的结构意识大厦中,线索意识好像人体的动静脉血管一样,没有线索意识的生气活勃,就没有文学话语向文本生成的高质量、高品位叙述。因为线索在文学话语行为叙述过程中展开为一种舒卷流动,起伏浪涌的河流,线索的涌动奔流,也就是文学话语行为叙述的心灵化、思维化、意志化和个性化生成与运演,更是叙述内容(故事、情节、人物、思想、情感、情绪、体验、感受等等)张驰有序的展开。线索意识大体由情节线索意识、情感线索意识和思想线索意识、意象线索意识构成。

第三、结构意识同样是过程意识:在文学话语行为叙述过程中,其叙述的"行为结构"只是文学话语行为思维活动展开的一种最基本的表现形式,无论是文本结构的构架,还是对文本结构的布局,都是文学话语行为思维过程本身。"结构"始终在其话语思维的叙述过程中不断生成建构(改变,修正)着自我。

开合承转意识 线索意识、人称意识,视角意识、结构意识、首尾意识,此五者共同构建起了文本模型的大厦。而使这座大厦流畅、通达、显豁的是开合承转意识。开合承转意识有些近似于人体中的骨关节,它在文学话语叙述模式中承担了骨踝关节的作用。开合承转意识是文学话语行为叙述的文本模型化生成的中枢性要素。开合承转意识相对文学话语行为叙述而言,它是一种整体性的过程意识,因为任何具体的开合承转都是文学话语行为叙述的整体运行:开合承转实质上是人类文学主体(具体言之则是作家)的叙述思维渐进运动的展开形态,它把人类的时代化文学话语和作家的思维(包括心灵、情感、情绪、意志)组织联系起来,构成一个生气活泼,曲幽通径的整体--并且它本身就是这个整体!

生存时空形态:文学话语的描述模式构成

文学话语的行为模式向其叙述模式的生成,还必须一个更为抽象的中介形态,这个具有更高水平的抽象形态即是文学话语的时空形态。

从广义的角度讲,文学形态就是生存化的审美时空形态。在其中,文学话语的行为模式和文学话语的叙述模式是文学形态的两极空间状态,而连接文学形态的这一两极状态的恰恰是时间!时间,是文学话语行为产生与运演的前提。

时间,不仅是世界存在的根本问题,也是一切生命得以生存化展开的根本问题。就哲学的角度看,时间的存在与流动,是因为空间,而空间的展开与变化又因为时间:空间的流变构成了时间,时间的展开生成了空间。因此,当我们讲"时间是文学话语行为产生与运演的前提"时,实际上是在说"时空是文学话语行为产生与运演的终极前提":时空形态的生成才支撑起文学话语的行为模式和文学话语叙述模式的产生,时空形态的运演才使文学话语的行为模式和叙述模式得以展开。

时空形态之所以能构成为文学形态的真正支撑力与凝聚点,就在于:第一,文学艺术是一种理性生存智慧的艺术,理性生存智慧是人类生存历史积淀和人对这种积淀的历史化意识(反观,体悟、洞识、把握)。第二,时代化的人类文学话语行为在向个体化、个性化的(作家)文学话语行为的生成创化中,对生存的历史化意识、情绪、体验、领悟的积淀,不仅靠想象、联想来实现,而且主要的是靠回忆来完成:对生存意象的想象和联想,都是以对生存历史的回忆为基础。回忆就是对往事的新生行为,回忆更是对往事的内在形式化建构行为。回忆首先涉及到时间--时间的涌动和奔流构成回忆的前提。而回忆的本质则是发现、纯化、拓展和重塑:发现是使往事的新生--即重新获得某种新的东西--如品质、精神、情志等:纯化是对自身心灵、意志、思维、情感的超越并由此开拓出新的心灵、意志、思维、情感域度(即深度、广度、强度、力度),进而,回忆实现着自我完成--重塑:重塑即是重新设计自我和重新构造对象。换一句话讲,重塑就是重新打量、设计和塑造自我生存的历史--即时间。第三,文学话语行为是一种以人类语言为存在依据、为背景、为感性形态的描述性行为。而描述本身就需要时间来支撑,就是对所描述的对象、内容的空间性展开。进而言之,描述之于文学话语行为的展开,它本身就是时间的流动与空间的展开:描述本身即是时间与空间的合乐!

文学话语行为的时空形态构成:

文学话语行为的命运时空性质 在文学话语行为中,空间向时间的渗进和演化,就是把一腔金波碧浪的生命激情向生存智慧的大海涌动奔流的过程。这种过程性的产生,不仅是因为回忆,更重要的是人对此在生存的沉痛意识和把握--并企图超越此在生存处境(物质的和精神的)的无意识努力!回忆是实现和达成这种超越(超越必以困境和追问为前提)的独特方式。法国著名作家、艺术史学家和艺术理论家安德烈.马尔罗曾指出:"时间兴许会流向永恒,但它确实是流向死亡,然而命运并非死亡,它是促使人认清自身命运的一切因素的总和 "。命运的内容就是生存历史的空间性展开本身,而命运的基本框架却是时间。从这个角度看,流逝的时间和变化的空间是永恒地外在于人、主宰于人的命运的无情力量!因而,命运比不幸更为深刻!而文学话语行为就是用铿锵有声的语言来"表达一切凡人的悲惨命运"。

就其终极意义讲,人的悲惨命运,根源于他的生存有限的悲剧性;而人的生存有限的悲剧性,主要不在于他受对物质世界的有限性征服和对精神世界有限性拓展的制约,而在于人的生存总是被(自然)时间之鞭无情的驱赶,这种悲怆的终极生存语义内容构成了人类一切艺术的永恒魅力!

艺术是人的永恒报复--艺术就是反命运!艺术就是对时间向生命的腐蚀和和空间向生存的消磨的主观抵抗!因而,艺术不仅意识和突现了时间对生命腐蚀和空间对生存消磨的无情性和不可避免性,艺术同时也是对这种无情的和不可避免的命运(时间和空间)的主观反抗:这种反抗重新开拓了人,重新塑造着人,重新构架起想象中的人的时间与空间!

文学话语行为的视角时空 意识命运和反抗命运构成了人类文学话语行为 的生存动力,也构成了文学时空形态的基本内容。从人类艺术行为展开看,文学话语行为的时间倾向最先体现为一种视角性--即观照(感受、认识、体验、咀嚼、把握)人的生存命运和反抗其生存命运的特定角度的选择。这种对视角的选择和确立融进了时代化的和作家的时间意识和对时间捣毁与重新构设的独特方式,这就是文学话语行为视角时间及其所展开的空间状态!视角时间为艺术对命运的意识(沉痛回忆)和构设(主观反抗和超越)界定了时间的基点和时间的方向,规定了艺术家与命运内容之间的特殊关系-即空间距离、时间距离和情感距离、心灵距离;同时也为艺术的个体化和独特性开辟了时间性质和空间方向的航线。

视角时间的生成,决定了文学话语行为对生存命运的意识和咀嚼(即回忆)的现实性,制约着意识命运的程度(即长度、广度)与构设意识命运的程度(深度、力度、强度)。不仅如此,视角时间的生成,还构成了意识(即时间实际上是透视(回忆)生存命运的时间外观,使被透视的历史内容按照新的时间逻辑构架,高度浓缩为思维、情感、意志、心灵的完整内容和表达的整体对象;另一方面,视角时间又事实上构成了回忆的内在时间框架,从而使历史内容获得了特定空间的选择性;并且,它还使这被选择的历史内容顺利的进入回忆的领域而获得了某种可组织和可塑造性――即这一内在时间构架的生成,把选择为回忆对象的历史 内容重新构设为新的时间逻辑化的完整生存图景(空间状态)。

文学话语行为的回忆时间流向 在文学话语行为中,回忆时间之不可避免的生成,完全是因为视角时间的确立。因为视角时间的确立必然要求着对象性的附丽和作功。这样一来,对时间(命运)的透视必然寻求具体的(可附丽和可实现自身)历史内容,这就自然的指向了回忆领域。因为对于生存着的人和对生存中的世界来讲,每一个瞬间的"现在"都是历史化的内容(即行为、状态、事实),都命运的涌入记忆的大海,被一个又一个瞬间的现在之浪汹涌向遥远的潜意识海面或者沉入心灵的黑色海底。只有当回忆的闸门洞开,它才可能获得意义和价值;生存的事实是一个接一个的瞬间的现在之点的前后相续,新的瞬间的现在的产生,也即是上一个瞬间的点的自我消亡,而其自我消亡的基本标志就是丧失时间,回忆的本质就是时间:回忆把回忆的东西(即丧失了时间的东西)重新纳入时间的领域,使其获得新的时间内涵和空间构架性质。这就是回忆的时间外观!但回忆的时间始终是以视角时间的运行为前提。因而,回忆的时间外观又事实上承诺回忆的内在时间的预设性。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回忆时间就是指选择和构架历史内容的内在时空构架,和这种选择――构设行为本身所体现出来的时间外观的总称。

文学话语的描述对象时间   当文学话语行为按照其内在时空构架和时间外观形式把意识到的历史内容构设为主观上的完整生存图景时,时间的渗进指向了被叙述的历史内容,这样,回忆的时间随即演化生成为描述对象时间。描述对象时间是指描述的历史内容本身所展开的时间。在文学话语行为中,描述对象时间的主要功能是构架对象内容,使其获得历史的必然性和命运的不可避免性。同时,描述对象时间事实上展布出对描述对象的广阔性程度和深厚程度。而就其描述对象与文学主体(时代化的人类文学主体和作家主体)的关系看,描述对象时间的确定,标志了它与时代文学主体和作家的生存时间距离,以及作家此一话语(创作)行为与所描述的历史内容之间的时间性质关系,这种时间性质关系最后由叙述时间来确定。换句话讲,创造主体的艺术行为与叙述对象之间的时间关系性质最终要体现在对其叙述空间展开上。

法国作家米歇尔.比托尔认为:叙述时间就是"压缩了的故事时间"。叙述时间是作家审视生存及命运的视角时间的对象化到某一具体的历史内容(即作家构设的生活)的实现形态和展开形态。叙述时间的视角性主要展开了叙述时间与描述对象时间之间的三维空间关系和时间距离.同时也确定了作家的艺术生存时空与描述对象(即历史内容)与叙述者之间的三维空间关系和时间距离。其中,其复杂流变的空间关系产生着文学话语行为的容积以及其错综复杂的时间距离,作家的生命激情就是在这种叙述时间的全面确立中--消融在其空间的容积和时间的深度中,孕育、生成着这一艺术行为的生存智慧。当作家用艺术形象来把这种叙述时间所展开的空间容积和时间深度确定(物化)下来时,作家那关于人(个体和类)的命运的生存智慧由此得到渲泄与发抒!

文学话语行为的形象时空 形象时间是作家在艺术行为中把叙述时间和描述对象融为一体于自身的时间形式。形象时间展开为形象性格的历史或形象情绪的历史.这里的"形象性格的历史"和"形象情绪的历史",不仅指文学话语行为中的文学形象的性格和情绪的生成演化史,也指作家作为生存主体向文学主体的性格和情绪的生成演化(空间)运动:前者负载于后者而运作,后者隐含于前者而流转。

从命运时间一→视角时间一→回忆时间一→描述对象时间-→叙述时间-→形象时间一→语词时间的(关于文学话语行为的"语词时间"问题,作者将另有专题论述)生成过程,这是文学话语行为由内向外、由主体向客休、由类向由个体再向类、由现实向历史的开进过程。而这一过程本身却构架起了一种更新的时间整体,即从命运时间到语词时间的连绵不已的展开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时间!一种首尾相连的时间之流的涌动奔流。这条时间河流的涌动呼啸的美学价值和生存(哲学)意义,并不体现在从命运时间到语词时间的点的连缀与漫延,而是文学话语行为在不同环节上的时间之点所支撑的空间结构性。正是这一时间之点所支撑起的空间结构性,使时间走向对空间的统一;反之,也使空间走向了对时间的迸发。这种时间向空间的融统,使文学话语行为获得了整体动力学向局部动力学的整合与作功,获得了行为的连贯(即时间的流动和空间结构的转换)性和漫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