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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牛汉:新诗史研究的重要课题

2013-01-04

我说:“真希望能变成一块石头,

我的性格正缺乏石头的坚硬和沉默。”

在一片秋天的郊野上又遇到了他,

他说:“石兄,见到你真难。”

我说:“小东西,见到你更难。”

他说:“我们在世界上必须相互寻找相互呼唤。”

我说:“找我容易而找你太难,

因为我裸露着,你总在躲藏。”

最后在一条小胡同里碰到了他,

他忧伤地说,他一直在人世间逃难。

我说他可以躲藏在我这块大石头后面。

他说,他不能跟我一起裸露在危险的阳光下,

他说,希望我变成一颗天上的星:会飞的石头。

从此再没有见到这位灵慧的诗人,听说他躲藏到一个遥远的海岛上,已经梦一般幻灭了好久好久。

真想告诉他我这块石头在地下生了根,他说过有根的生命迟早能开花,我相信,而他自己却在漂浮中永远沉没。

这首诗所写的年轻的、灵慧的诗人就是顾城。从中可以看出牛汉在与顾城的平等交往和碰撞中,所展示出的人格力量。他欣赏顾城的才华,但对顾城的躲避阳光、消极厌世也给予了有力的针砭。

继朦胧诗人之后,“第三代”诗人登上诗坛的时候,引起了阵阵的喧哗与骚动,对这些更年轻的探索者,不仅有更多的人怀疑与不解,就连当初为朦胧诗辩护的新潮诗论家也大多处于失语状态。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牛汉敏锐地感觉到这些年轻的诗人探索的价值。在1985冬天,《文艺报》召开的一个座谈会上,牛汉第一次谈到了这个诗歌创作领域出现的现象,称之为“新生代”。紧接着,在《中国》1986年第3期上,牛汉发表了《诗的新生代》一文,热情澎湃地对这一现象进行了描述:“诗的时间概念是飞速的。今天这一代新诗人,不是十个、八个、几十个(像“五四”白话诗时期和“四五”运动之后那一段时期),而是成百上千的奔涌进了坑坑洼洼的诗歌领域。即使头脑迟钝的人也会承认这是我国新诗有史以来最为壮观的势态。”牛汉认为,“新生代”,是新生的一代,它不是流派的名字,是一个历史现象,诗歌创作领域出现的新现象。

牛汉对新生代诗人进行了实事求是的评述:“我决不是说这些新生代的诗人一出现就是成熟的,但是他们创作的起点高却是事实。……他们成长很快,不断地吸收,不断地超越。

这种优势不是突然降临的。仔细想一想,他们的成长无疑地与几十年来我国新诗的战斗业绩有血缘的关系,特别是与他们最近的上一代诗人有着联系。他们尊敬过去,但决不膜拜。不断地探索、超越、发现,正是我国的新诗传统精神。但是,他们毕竟是新生的一代诗人,对于人生的理解,对于艺术的探索,还没有经历过多少苦难与折磨。就创作本身来说,也须进一步苦苦地追求,否则无法取得新的突破和发现。”[]牛汉在热情地肯定了新生代诗人探索的同时,也善意地指出了新生代诗人创作的不足,引导他们走向创作的自觉和成熟。在写出此文近二十年以后,当年的新生代诗人也已进入了不惑之年,再看看牛汉当年的论述,我们不能不为老诗人的拳拳之心而感动。

当然,研究牛汉,不同的学者还会谈出种种不同的理由。牛汉是丰富的,也是不可重复的。从青年到老年,不管是人生的逆境还是顺境,他始终挚爱的是诗,他以旺盛的写作冲动和不懈的艺术追求,为我们的时代奉献了一批批的诗歌精品。他是一棵常青的世纪之树。我觉得,到目前为止对牛汉的研究只能算是个序幕,在新的世纪里,牛汉将会引起越来越多的学者的注意,牛汉研究将是新诗史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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