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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牛汉:新诗史研究的重要课题

2013-01-04

有人把笔记本,

也许是一张薄薄的纸片,

轻轻地放在我的背上。

我的背部很厚很宽

扛过沉重的屈辱和苦难,

可从来没有背负过一行诗。

虔诚地弯着腰身,

耐心地屏住呼吸,

动不动,我觉得

抄诗人的手在微微颤抖

很烫很烫

诗,很沉很沉……

抄诗的人一定哭了,

有热泪滴在我的背上。

真想回过头来

看一眼抄诗的人!

这是一幅多么动人的画面!如果说那“抄诗的人”代表着年轻一代的诗歌爱好者,那么,这“背诗的人”便是诗人牛汉的自我写照。为了诗的未来,诗人俯下身来,甘做年轻人起跳的踏脚石。

事实上,也正像这幅画面所表示的,已经数不清有多少青年诗人在成长中得到过牛汉的温暖关怀了。1987年初春,四川泸州沙湾乡的一个叫白连春的年轻人,由于写了一首关于水的诗,被看不懂的老师说成是“神经病”,后又因家庭矛盾被赶出家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曾投长江自尽,幸被人救起。在这种极为困窘的情况下,他得到了诗人牛汉的来信,这位年轻人动情地写道:“从那一刻开始,我的生命里就照耀进了阳光。从那一刻开始,光头赤脚穿着无数补丁的单薄衣服的我就一点儿也不冷了。随后的日子里,我常常在煤油灯下阅读这封信,尤其是在寒冷和饥饿的夜晚,这封信就放在我的枕头边上。牛汉老师又陆陆续续给我写过一些信来,大约有十多近二十封吧。这些信成了我活下来的精神支柱。”[]如今白连春已经在“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中出了诗集,他的小说也受到了社会的承认。如果不是牛汉那封来信,一个有作为的年轻诗人很可能就夭折了。有过这种幸运的,当然不止白连春一人。我们也不能忘怀,在当代老诗人中,正是牛汉给了由“朦胧诗”到“新生代”这一批批的青年诗人最有力的支持与关怀。牛汉与北岛、江河、顾城、芒克、林莽等朦胧诗人有着忘年交。他说:“这是一群很有见解,很固执,很坚定,很了不起的诗人。在‘朦胧诗’队伍里,我最欣赏北岛,我们的诗风有接近之处,性格也比较相似。我与北岛是忘年的好朋友,北岛从不叫我前辈,只称呼我为伯伯,我也从未觉得比他高一辈……我和北岛在‘四人帮’垮台后就来往了,北岛几乎每个礼拜到我家里谈诗,他写的最早的诗歌我全看过,《今天》的头两期原稿我都看了,我是《今天》最早的忠实的见证人。”[H]牛汉还写过一首诗《追念一位幻灭已久的诗人——一个真实的故事》,回忆与一位青年诗人的交往:

有一年我和一位年轻的诗人相遇,

他瞪大了美丽的眼睛对我说:

“你为什么要长这么高大?

我长得很小因此比你活得安全。”

隔两年又见到了这位瘦小的诗人,

他对我说:“看见你就想到石头,

你是一块又大又粗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