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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上博楚简《恒先》之“恒先”“恒气”窥探

2013-01-17

三是“静”。由于道“恒无欲”(1章),又“虚”,故“静”。《恒先》篇下文说:“未有天地,未有作行,出生虚静,为一若寂,梦梦静同。”意思是说,没有天地,还没有运作,一切出生于虚静,恒气(或称“恒先”、“恒气”、“恒域”(或,恒焉))寂静如寞,昏暗不明,静同其初。“一”即“通天下一气耳”(《庄子•知北游》)与“道始于一”(《淮南子•天文训》)的“一”,是恒一、独先的。“静同”即“静虚”之意。《庄子•天地》“同乃虚”与《庄子•天下》“同焉则和”(见《老子•42章》:“冲气以为和”,“冲气”即“虚气”。)中的“同”就是“虚”。这与《老子》中的“虚极”之“静”和“归根”之“静”皆属极高的境域,乃大静也。

从以上分析可看,“恒先”(“道”)所具有的特征与马王堆帛书《黄帝四经》之《道原》篇的“恒无”相近,故李学勤、余明光、魏启鹏、李零等先生均释“恒无”为“恒先”。且看余先生等编的《黄帝四经今注今译》:“恒先之处,迥同太虚。虚同为一,恒一而止。湿湿梦梦,未有明晦……”②二者对于“恒先”的描述皆适合于道家对“道”的描摹,故而有充分的理由说,“恒先”即“道”。

“恒先”在具有质、虚、静的同时,其自身在实质上已潜有了“大”(“大质”)、“实”(“大虚”)、“动”(“大静”)之特点,隐藏着创生之机。进而,从内在潜能上而论,“恒先”具有一系列的动化过程。下面,我们来看一下“恒先”(“道”)在运作时,它与域、气、始、往等概念有着什么样的关系。《恒先》曰:

自厌不自忍,或(域)作。有或(域)焉有气,有气焉有有,有有焉有始,有始焉有往者。

首先,“恒先”何以“作”?乃“自厌不自忍”,李零教授解释为:道自我满足,不求于外,但它也不压抑自己,拒绝施化。“自厌不自忍”亦可释为“恒无欲,以观其妙;恒有欲,以观其缴”。“自厌”意为前句,无欲而满足自我,虚极静笃;“不自忍”意为后句,不刻意地限制自己,有欲而动。也就是说,“恒先”以“其所欲”(《恒先》中共出现三次“欲”字,其中两次“其所欲”)而“作”。不过,“其所欲”乃合于自然,自己如此而已。

其次,“恒先”何处“作”?在“或(域)”中。廖名春认为,“或”即“域”之本字,即四方上下之“宇”。③也就是《老子》“域中有四大”之“域”。“恒先”与“域”的关系是:“恒先”是“域”的存在主体和内容,“域”是“恒先”的存在范围和区域。二者无有前后之序,也无有主从关系。

复次,“恒先”如何“作”?“作”字在《恒先》中共出现十一次(或十二次),频率极高。现摘抄如下:

自厌不自忍,或(域)作。

未有天地,未有作行。

气是自生自作。

采物出于作,(作)焉有事,不作无事。

举天之事,自作为。

举天下之作强者,果天下之大作,其□□不自若作。

天下之作也,无许恒,无非其所。

举天下之作也,无不得其恒而果遂。

这些“作”字在词性上可分为动词和名词两类,皆含有“动”之意。具体而分,前三句讲道自身的变动之状,其余都是人为的所作所为。“恒先”因“欲”而“作”的情境为:有欲即有气,有气就是有物存在(气本身为“有”),物的存在有始有往(终)。其中的“焉”字作“于此”讲。接下来又说,“气是自生,恒莫生气。”“气是自生自作”。气不是从“恒先”中产生,而是自动自本,不需外力,自然而然。“气”充塞于“域”之中,并同“恒先”和“域”(“或,恒焉”)永恒存在。故而,有理由说,此“气”便是“恒气”。《恒先》又云:“恒气之生,不独有与也。” “恒气”之所以“不独”生,是因为内有“偶”——“清气”、“浊气”。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上面所描述“恒先”之“作”情境就是对“域作”的进一步阐发,不是一个气的生成过程,而是“或(域),恒焉,生或(域)者同焉”。所以,“道、恒、域、恒气、原始之气是同一层次的、同一等级(形而上)的概念,是并列的非从属的,不存在道使之生的问题;域、恒气、元气只是道、恒的别号、别称”。④也可以这样说,“恒先”即“道”、“恒气”,《恒先》中的“恒先”、“恒域”、“恒气”“同出而异名”、“同出而异性”。

二、“恒气”生成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