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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议末世凤凰难自舞

2013-01-17

凤姐的每个脚步都能看出其脂粉英雄的风采。看到小红机灵伶俐,“说话虽不多,听那口声就简断”,便立即将她收到自己麾下,要调理出息她,表现了她识人的慧眼与怜才的心怀。对探春的怜惜、赏识和支持更显示了凤姐的胸襟与大度。在作品的第五十五回,凤姐因病让探春替其执事,她打心底的对探春的赞许,没一丝嫉贤妒能,有的只是英雄惜英雄的情怀。

对比我们现代的生活,凤姐是将荣宁二府当作了自己的“职业场”,她在那个生活空间里尽展其女性风采,实现她的人生价值。或许作者因在他无意识中不知不觉地带着封建男权意识和他所处的时代的历史局限性,而把凤姐的所作所为认为是争强好胜而无可厚非的话,那么作为今天的我们,还要那么的去认定的话,那就不能不说是现代人的悲哀了!

二、坚持自我、永不言败的女勇士

“夫为妻纲”是封建社会对女性在道德上的行为规范,也是男性评价女性价值的主要标准之一。众所周知,王熙凤对贾琏有所不“顺”。十三回,她敢在贾琏面前得意忘形地炫耀自己的才能;十四回,她使贾琏为了一绺青丝吓得脸都黄了,并“杀鸡抹脖子使眼色”求平儿替他遮盖;十六回,贾瑞求贾琏为他谋份差事,贾琏来求王熙凤而她却不买他的账,并嘲笑贾芸“你们要拣远路儿走”;同样,贾琏的奶妈为儿子求差和贾琏说了几次,最后还是找了王熙凤才成。凡此种种,都说明她对贾琏的不“顺”。有人认为,她之所以有此表现是因为她依仗自己有着不凡的家势以及贾琏的为人,但如果凤姐自身没有过人的才能和超前的想法又如何让贾府的众多男子汗颜呢?

或许有人还会说,虽然王熙凤的才智过人,但并不能掩饰其狠毒的一面。今天,我们在这里并不想为凤姐开拓什么“罪过”,因为狠毒就是凤姐性格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这是不容讳言的。但我希望读者能够看清凤姐的毒剑只是指向男子世界的,并且只是在其受到侵害时她才举起她的利刃。她的狠毒是被迫的,无奈的,是其软弱的另类表现,是反击而非进攻。然而,她一旦举剑,就将尽力地置人于死地。这样看来,贾瑞之死不过是其自取屈辱地下场。但对于丈夫贾琏的“偷腥”与不忠,她的利剑就好像缠上了封建礼教的大网,抽不出,挣不出。书中的第四十四回在凤姐寿辰之日,出轨的贾琏“倚酒三分醉”,逞起平时不敢逞的威风来,故意要杀凤姐。凤姐不敢泼了,哭着跑去贾母处告状,“成日家说嘴,霸王似的一个人”,吓得那个可怜。第二天贾琏来领罪,“凤姐站在那边,也不盛妆,哭的眼睛肿着,也不施脂粉,黄黄的脸儿,比往常更觉可怜可爱”。凤姐的形象,因这样的事件也显得更加丰满起来,她无论怎么奸恶强大,她都是个女人,渴望丈夫的专一,为受伤的心而委屈流泪,害怕丈夫突如其来难以控制的强硬态度,正因为其也有软弱的一面,正因为这些弱的细节的描写,她在作家的笔下,才越发鲜活生动起来。她没被塑造成一个刀枪不入的女人,这是作家的过人之处。凤姐要求的是平等的婚姻,这种具有现代意识的婚姻观她无法忍受眼前的一切,然而这一切在他人的眼中却都视为了理所应当。在这种情势下,凤姐没有放弃自己的原则,因为“放弃”从来就不是她的风格,她把她满腔的怨毒转向了鲍二家的、望风看门的小丫头、兴儿、尤其是尤二姐身上,这似乎也就可理解了。对于小丫头、兴儿,凤姐可以说将“心狠手辣”运用得淋漓尽致,但尤二姐就应另当别论了。尤二姐是宁府贾珍之妻尤氏的妹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不但与姐夫贾珍有染,而且嫌贫爱富,不愿嫁给破了产的张华。在贾珍贾蓉父子有意撮合她与贾琏时,她因早已有心勾搭贾琏,就同意了。凤姐面对不可避免的婚姻危机,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为了维持自身在家庭中的权威,毫不犹豫的将毒剑刺向了尤二姐,所有这些都充分地体现了凤姐的狠毒,无可辩驳。但我们若只看到了凤姐的毒辣,甚至替那个“水性”女人尤二姐喊冤叫屈,而看不到封建礼教和多妻制的危害,就是贬低了作者描写的艺术价值和作品深宏的认识意义!

应该说,凤姐的狠毒在弄权铁槛寺,过河拆桥地追杀张华,清虚观掌劈小道士等处也可看到。然而,尽管如此,我们仍有必要注意到她的狠毒仍是在男子世界中滋长的,是被男子世界逼迫下的选择。这种狠毒尽管有所滥用和偏向,但她的出发点和最终指向仍是污浊的男子和男子世界。甚至可以说,这样一种品性仍是她在男子世界生存而欲保全自己的必需条件。她的狠毒是“无毒不丈夫”的“毒”。如果要对这狠毒作以道德评论的话,那么,那个熏染和引发她“狠毒”的男子世界,首先要对此负责。

三、能言善辩、精明睿智的凤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