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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恒先》的“自生”

2013-01-07

那麼,我們難免要追問:B既非A所生,那麼誰是生B者?這個問題,我們留到下面一起解決。現在我們先研究一下“出於”。

何謂“出於”?出於可以是指從母親的肚子裏出來,也可以是指從某個場所裏出來。前者是標準的“生”,後者則未必便是生與被生的關係。《詩》有“出自幽谷,遷于喬木”之句,“出自”就是“出於”的意思,那就說的是從幽谷裏遷出來,與生或不生全無關係。《恒先》說出於,說“有出於或”等等,看来也是这种场所关系。“出于”和“焉有”,一个表示场所或空间,一个表示次第或时间,都没有“生”的意思,所以《恒先》中曾把二者並提,說:“有人焉有不善,亂出於人”,“詳宜(義)利,主采物,出於作,焉有事;不作無事”。焉有和出於,在這裏一個是正著說的(人→不善;作→事),一個是逆著說的(不善←人;无事←不作),二者的意思是一樣的,都沒有正面觸及“生”的問題。

《恒先》對於“生”,有著自己的獨特見解。那就是上引的第一種生法:自生。

《恒先》文中明確而又反復地說:氣是自生;氣是自生自作。不僅氣是自生,其他一切物事,在它看來,也都是自生,因而有所謂“生或者同焉(或生或)”,“異生異,鬼生鬼,韋生韋,悲生悲,哀生哀”的說法。雖然我們現在還說不清楚“異生異,鬼生鬼”是什麼意思,但我們可以肯定,它們都暗含著同一個意思:自生。

正因為萬物皆是自生的,故在上述的“有A焉有B”的关系中,在“B出于A”的关系中,B皆非外物所能生,生B者只能是B自身。焉有云云,出于云云,谈的只是AB的时间关系、空间关系,而绝非亲子关系。像這樣不停地自生下去,其结果便出来了“复”的现象,即好像是生而又生,不停地生开去,其实却是回到了自己,是简单的重复。《恒先》说的 “復,生之生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自生”和“复”,我们并不陌生。《老子》和《庄子》中,都有论述。《老子》说:“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万物虽然在“作”,老子看到的却是“复”。《莊子·在宥》的说法更为明确,他说: “萬物云云,各復其根,各復其根而不知;渾渾沌沌,終身不離;若彼知之,乃是離之。無問其名,無窺其情,物固自生。”因为“物固自生”,所以会“各复其根”,而且是“各复其根而不知”。此外,庄子在谈天籁的时候,对“自生”也有过很好的描述。

《恒先》论“生”的几种说法中,“濁氣生地,清氣生天”一条最难捉摸。我们知道,这本是很通行的一种见解,但如何把它同《恒先》的自生统一起来,却有待於進一步探討。

[1] 《纬书集成》,第46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

[2] 《十三经注疏·礼记正义·月令》,第1354页,中华书局199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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