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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白居易的礼乐文教观

2013-01-04

白氏这种崇古而不泥古的精神及尚质重实、黜饰去名的主张,在《复乐古器古曲》中有同样体现。白氏在该文中首先阐述了政教得失与音声安乐哀淫间的关系。显然,白氏对《乐记》中的观点有所继承。《礼记·乐记第十九》云:“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15}但白氏在接下来的论述中则显现出了他的个性和识见。他说:

夫器者所以发声,声之邪正,不系于器之今古也。曲者所以名乐,乐之哀乐,不系于曲之今古也。何以考之?若君政骄而荒,人心动而怨;则虽舍今器,用古器,而哀淫之声不散矣。若君政善而美,人心平而和;则虽奏今曲,废古曲,而安乐之音不流矣。是故和平之代,虽闻桑间濮上之音,人情不淫也,不伤也。乱亡之代,虽闻咸頀、韶武之音,人情不和也,不乐也。故臣以为销郑卫之声,复正始之音者,在乎善其政,和其情;不在乎改其器,易其曲也。{16}

白氏在文中探讨了世风与心境、心境与审美之关系。在关乎如何恢复正始之音的问题上,机械泥古派主张“废今器,用古器”、“舍今曲,奏古曲”。显然,这是对《乐记》中政声决定音声观点的简单逆推和幼稚运用。但岂不知,古之声亦有郑、卫之音,古之器亦能弹出淫靡之声。白氏在其论述中,摒弃了俗儒浮浅的观点,从源头上把握住了问题的关键,即欲清除郑、卫之声,恢复正始之音,应从“善其政,和其情”入手。但白氏更值得肯定的深刻处在于,他解决了一个长期为人所忽略的重要课题,即世风与心境、心境与审美之关系的问题。白氏认为,政治的祥和决定着心境的平和,平和的心境对产生愉悦的审美感受和审美享受具有决定意义。而这说明,人的心境对音乐的内容具有调适、消解的能动性。反之,政衰俗怨,必然引起人心境的不快,而当以不快的心境面对优美的音乐时,听者也难以获得愉悦的感受。而这说明,人的心境对欣赏音乐具有决定性作用。

四、存正抑邪,厚生利人

祭祀和丧礼是封建宗法制社会两项重要的文化活动。在此类活动中,往往会出现一些违背先贤设祭举丧之初衷的误区,使得祭礼和丧礼偏离了健康的方向。那么,该如何恰如其分地处理祭礼与丧礼活动中人与神、人与鬼的关系呢?白氏在《议祭祀》中,对祭祀的意义、目的、原则作了论述:

祭祀之义,大率有三:祀于天地,所以示人报本也;祠于圣贤,所以训人崇德也;享于祖考,所以教人追孝也。……先王因事神而设教,因崇祀以利人;俾乎人竭其诚,物尽其美。美致于鬼,则利归于人焉。故阜其牲牷,则牛羊不得不蕃矣。丰其黍稷,则仓廩不得不实矣。美其祭服,则布帛不得不精矣。不畜者无牲,不田者无盛;则游惰者不得不惩矣,勤本者不得不勉矣。四者行于天下,虽曰事鬼神,其实厚生业也。……伏惟陛下:崇设人防,申明国典;蒸尝不经者,示之以礼;禳祷非鬼者,纠之以刑。所谓存其正,抑其邪,则人不惑矣;著其诚,谨其物,则人厚生矣。{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