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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一面鲜明的中国旗帜——《中国神话学文论选萃》

2012-12-28

《中国神话学文论选萃》中所选论文大休上涵括了中国神话学的整个主题(如洪水考、禹、九歌与河神祭典的关系、《山海经》、中国古代的灵石崇拜、盘古考、人祖神话、云南土民的神话、“昆仑”语义、巾国神话与道教、楚辞九歌中诸神之图腾形貌初探等等),它公正并有历史深度地介绍一了中国神话学者的代表性作品、方法与观点,而且还在篇幅允许的情况之下,尽可能地做到了广泛和全面。几卷以本世纪初期的神话研究开始,下卷终以港台地区的神话学学者的研究,既能清晰地展示中国神话学研究的成就,又能成功地使全书浑然一体。从这个角度来说,这部《选萃》又是一部中国现代神话学研究的发展史—从早期神话研究者如茅盾、顾领刚、郭沫若、{闻一多、丙乃夫、马长寿等人的论文来看,他们为中国神话学研究奠定了基础;同时,随着改革开放以来文化热的浪潮,许多西方的学理被输人进来,研究者们在植根于本国丰厚资源的同时,也无所畏惧地使用西方的神话学的成果、理论和方法。在他们的论文中,我们可以看到人类学派、社会学、心理分析学、原型论诸流派,以及文化人类学的某些理论和研究方法对中国神话学研究的影响何其之大。尽管其中免不了有许多生吞活剥之嫌,不过,它帮助人们打开了视角,却是一个事实。

我的一个朋友对我说,在70年代末期和80年代初期,大学中民俗学与神话学的课,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学分毕不了业,是没有学生去听的!然而仅仅不到二十年的时间,神话学(包括民俗学)在今日中国学术界已蔚为显学!加之近年来考古学、民俗学田野收获所提供的大量新资料,如辽宁牛河梁等地的红山文化遗址所发现的“女神庙”、母神裸像和“祭祀圈”,河南仰韶文化遗址绘有多太阳并见的彩陶器·“…甚至海外盛传墨西哥科马尔科马雅文化遗址发现“刻有中文和缅甸文”的石碑.台湾高山族吐舌人像木雕L居然有《易经·抽卦》全义和《河图》、《洛书》残辞等等,更刺激了敏感的中青年神话学者对之做出快速的反应。强烈的现代意识和现实感构成了新一代神话学学者的研究特色。例如何新《诸神的起源》尽管在细节卜存在着一些偏差,然而他那力图把过去与现在、理论和史实、原义和象征串连起来,力图把神话作为一个解释系统,作为一个礼仪系统,作为一个操作系统,并从中寻求体现民族文化的原始意象和深层结构中的观念性母题,却是新一代神话学学者共同努力的目标,虽然他们在使用材料匕、在研究方法上、在结论方面或学术风格方面各异。《选萃》中所选乌丙安、萧兵、袁坷、李子贤、刘守华、宋兆麟、叶舒宪等人的论文,都是70年代后在神话学领域中涌现出的佼佼者。

与老一代学者相比,新一代神话学学者已经摆脱了神话研究的单一格局,即除了注重上古汉文献之外,对于西南地区的创世神话、东北地区的萨满神话、中南地区的楚巫神话、各地的摊公滩母神话等等,都给予了充分的注意。这标明,新一代的学者已经意识到,神话学研究需要大跨度、火间隔的比较研究、边缘研究。他们既需要新资料、新理论、新方法、新技术,同时也要求他们熟悉中国的上占文献(如甲骨文、金文、训i占等),毫无疑问,谁能在“新知”与“旧学”方面达到完美的结合,谁就会成为新一代神话学研究的宗师!

中国神话学与民俗学的眷宿钟敬文先生在1933年6月10日写给德裔美国学者W·爱伯哈特的信中有这样的说法:

“我们更觉得自己对于本国这类学问(神话学、传说学以及童话学)是有格外努力向前的必要的。

中国人,今日已临到学术自觉的时期了是的,我们是在这种自觉中睁开眼晴了。像我们在政治方面的自觉了一样,我们也要在前进的世界的学术广场上,树起一面鲜明的中国旗帜!我们的民俗学—不,我们的神话学的建造的工程,已经在极运木石乃至莫定塞拙的过程中了。”的确,面对厚厚两卷一百多万字的《中国神话学文论选萃》,钟先生的预言,已经得到实现了。

通读全书,读者可能会发现研究者对同一神话会有不同的结论。但这却是正常的,正如构成神话要素之一的象征一样,只有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层次与不同的方法来分析神话的意义,才能更加清楚明晰。几乎在所有关于近现代学术史研究的著作之中,我们看到古史研究被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而神话学研究却没有被给予相应的位置—面对这么丰硕的成果(尽管它可能还未成熟),我们必须在学术史土记录卜他们的功绩,并珍视他们的研究成果。明白点说,神话学研究在中国的兴起,其深刻意义乃在于,它实际上是从对人文领域的文化之源的考察开始,自觉地走向对中国文化传统木身的批判与反思,而比最后它也必将口益自觉地走向对世界文化传统本身的彻底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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