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历史,一是指过去事实的记载;二是指已过去的事实;三是指经历,底细;四是指自然界和社会的发展进程,沿革,来历;五是指以过去的经历和事迹的痕迹;六是指历史学科。威廉希尔app 论文网为您提供历史论文范文参考,以及历史论文写作指导和格式排版要求,解决您在论文写作中的难题。
美国著名史学家唐纳德·沃斯特将环境史称为21世纪的“新史学”[1]。如果我们将这一论断置于西方史学史的范畴来理解,笔者认为,至少有两点可以表明环境史对20世纪西方史学的继承与发展,由此,我们能更好地把握环境史的学术地位。其一,环境史属于“新史学”,具有不同于西方传统史学的20世纪西方新史学的共同特征;其二,环境史属于21世纪的“新史学”,具有不同于西方20世纪新史学的某些趋向,或者更确切地说,是20世纪西方新史学的进一步发展。这种发展,在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和理论基础以及批判思想等方面都有明确的体现。本文侧重于从后者来理解环境史。已有学者指出,将景观史学或历史地理学这类较早的环境史变体与我们现在所称的环境史相区分的,是前者缺乏一种明确的批判态度①。换句话说,“明确的批判态度”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兴起的环境史的一个显著征候。因此,梳理环境史学的历史批判思想,认识其要点、缘由和意义,就是必要的。
环境史学的批判表现在其研究的诸多领域。在此,笔者主要以克莱夫·庞廷的《绿色世界史》、卡洛琳·麦茜特的《自然之死》和沃斯特的《尘暴》等著作为例,来具体认识西方一些著名的环境史学家是如何进行历史批判的。
英国环境史学家庞廷的书全名为《绿色世界史——环境与伟大文明的衰落》[2],仅看书名,就知道这不是一本传统意义上的世界史著作。因为以往的世界史著述大都存在一个基本倾向,即“往往都以发展为主线,或未意识到,或倾向于否认生态因素的重要性,不能使人们从历史中汲取教训”[3](P5),“历史学家应该越过发展,而把生态过程作为世界史著述的一条主线,把人类事件放在生态系统的背景之下进行叙述,探讨每一个时代人类事件与自然交相作用的历史”[3](P9)。庞廷的《绿色世界史》无疑已“越过发展”,它打破了历史仅仅是人类单边行为的编纂模式,将环境置于叙述的中心。由此我们看到,人类文明的进程第一次没有成为史家称颂的对象,环境或“绿色”才是该书的主角。书的副标题“环境与伟大文明的衰落”即阐明了全书的主要内容:从环境角度对世界历史进行全景式的综合考察,主要是考察人类及其创造的各种社会与之存在于其中的环境、生态系统之间的关系演变及其后果。在庞廷看来,这才是人类历史中那些真正具有基础性的事情。在此基础上,庞廷对人们所熟知的世界历史的篇章作了新的考察和阐释,介绍并强调了与我们的传统理解颇为不同的观点。譬如,对最早的人类群落的生存方式——采集和狩猎的看法,对农业文明起源的看法,对罗马帝国衰落的解释等等。这种全景式的综合考察蕴含着丰富的历史批判思想,其中最为突出且意义深远的,当是作者对“欧洲人看待自己周围世界的那种思维方式”,尤其是对西方工业化社会的主流经济学思想所作的批判。
——————————————————
① 参见马特·奥斯本:《在英国环境史领域中播种》(Matt Osborn, Sowing the Field of British Environmental History ), http:// www. h-net. org/~environ/historiography/british, htm.
对于构成“欧洲世界观”的要素,庞廷做了这样的归纳:“这样一种世界观由许多不同的传统组成——哲学的、宗教的和科学的——它们以许多不同的方式加入进来。欧洲人已把人类视为处在一种特殊的位置上,在那个分离的‘自然世界’之外,高于它,他们可以不受惩罚地去开发这个自然世界。科学思想的影响可以在那种占优势的约简思维方式上看出——强调观察和理解一个系统的各个部分,而不是关注其整体。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物质性地位和知识水平已经超过了那些前辈,并把这称之为‘进步’。”更高的物质消费水平和更强大的改变自然世界的能力被视为是重大的进展。进步被定义为有利,是所有的人类社会在未来都应该去追求的东西,所以,进步在根本上就与经济增长联系起来了[2](P179—180)。庞廷的分析揭示了近二三百年来世界历史发展的一个基本事实,即人类对经济增长的追求甚至迷恋,以为经济的不断增长和物质财富的持续增加将带来社会的进步和人们生活的幸福。因此,在最近这两百年中一直为西方工业社会所广泛接受的,是被称为古典经济学的设想。这一学派的学者,如亚当·斯密、李嘉图和穆勒等。“把物品的生产放在了经济的中心。所以,从一开始起,经济学家们就把他们的主要精力放在研究生产的组织之上——对此起作用的各种因素(土地、劳力和资金)是如何相互作用的”[2](P174)。“然而。古典经济学(及其由此而来的现代体系——马克思主义、社会福利、凯恩斯主义和极端自由派经济学)中有着一个重大的缺陷,它们全都忽略了资源消耗的问题,而仅仅是在处理不同的竞争方之间资源分配这个第二位的问题。它们至关重要的缺陷在于把地球上的资源视为像资金一样——是可以转变为利润来源的资产配置。树木、野生动物、矿产、水和土地都被视为是商品,可以卖或者是进一步加工。”[2](P175)它们的价格仅仅是榨取这些资源而将其转化为商品的花费而已。在古典经济学的分析框架中,“地球上的资源不仅稀少而且有限”这样一个基本事实是被忽视的,因此。建立在它之上的经济体系就鼓励生产者和消费者去尽量使用他所能获取的任何资源。后来,经济学家们还发展出“国民生产总值(GNP)”术语作为对生产、消费和投资数量的测量。现在,一种经济是否成功,通常就以 GNP的增长速度来判断。然而,GNP界定的方式却有着一些缺陷,对此,庞廷指出了几个方面的问题。譬如,以GNP来测量一种经济的规模,其中却包含了许多对于一个社会来说并没有益处的东西;GNP的计算没有把一些形式的生产的社会成本考虑在内,如更高的污染水平或者更严重的交通堵塞和延误等;“就长期而言,GNP的观念没有考虑到一个基本问题,那就是其水平是不是在任何一个时候事实上都是人们想要的,或者是可以维持的,更不必说未来的持续增长了”[2](P176)。从庞廷的分析中我们了解到,现有的经济核算和统计方法并没有把环境的投入(包括自然资源的投入、生态系统的破坏和生存指数的降低)计算在内,被统计进来的甚至有许多是虚数和负数,因此所显示出来的经济效益远远不够准确和全面,而且极有可能是得不偿失的。
当然,欧洲人的思维方式及其在今天享有的一种世界性的统治地位,是经历了历史的发展的。对此,庞廷也作了考察。而就有关欧洲或西方人的自然观念演变的反思来看,20世纪80年代初问世的美国环境史学家及女性主义研究者麦茜特的《自然之死》最具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