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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自然环境研究

2013-03-28

第二,与旱涝灾荒的多发有关。如果说,上述小冰期常年气候往往被人们所忽略,那末,人们更多关注的是对社会的冲击力更为巨大的所谓“气候的极端事件及其发生频率”。这气候的极端事件,便是大旱大涝大寒的自然灾害。

据王业键、黄莹珏的研究,华东、华北地区气候的冷暖周期与旱涝多寡有关。冷期自然灾害较多,正常年相对较少;暖期自然灾害较少,正常年相对较多。[11] 他们利用《中国近五百年旱涝分布图集》[12],求得华东地区每10年中“正常年”、“旱涝年”出现频率的百分比:“正常年”在暖期(清康熙四十年~嘉庆二十五年,1701~1820)约占60%;冷期(明天启元年~清康熙三十九年,1621~1700;嘉庆二十五年~光绪十六年,1820~1890)约占28%及31%。“旱涝年”在暖期(清康熙四十年~嘉庆二十五年,1701~1820) 约占40%;冷期(明天启元年~清康熙三十九年,1621~1700;嘉庆二十五年~光绪十六年,1820~1890)约占72%及70%。又求得冷暖期每10年中“正常年”、“旱涝年”出现频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正常年”出现的最大值,暖期是53%及54%,冷期是45%及48%;“正常年”出现的最小值,暖期是20%及25%,冷期是13%及18%。相反,“旱涝年”出现的最大值,暖期是80%及75%,冷期是88%及83%;“旱涝年”出现的最小值,暖期是48%及46%,冷期是55%及53%。华北地区同样——冷期灾害较暖期为多,“正常年”的最大值及最小值均小于暖期;“旱涝年”的最大值及最小值均大于暖期。[13]

第三,影响粮价。然王业键、黄莹珏的研究表明,一般情况下,粮价上涨主要与“气候变化的极端事件”紧密相连;粮价峰值通常出现于当年或1、2年前有重大或连续的自然灾害发生之时。长期气候变迁与粮价涨落并无明显关系——冷期粮价未见上升,暖期未见粮价下跌。如17世纪与19九世纪的冷期,粮价呈现下降;18世纪的暖期,粮价却温和上升。这说明,人口、货币等因素对于粮价长期变动的影响,比气候变化带来的影响大。[14]

第四,影响农牧过渡带的推移。在我国历史上,北方农业民族和游牧民族交接地区由于热量水分条件的不同,湿润程度自东向西由温润、半湿润、半干旱至干旱过渡,存在着一条农牧业过渡带。其大致走向为:北起东北的大兴安岭东南麓,经辽河中上游,沿阴山山脉向西,经河套、鄂尔多斯高原东缘南下,直到云南西部。南北宽几百公里,东西长几千公里。过渡带东南部季风区主要为农耕区;西北部干旱区和西南部高寒区主要为牧业区。过渡带内,农牧并存,各自独立经营。过渡带的进退推移,反映出在气候环境影响下北方农业民族与游牧民族政治、经济势力的消长以及疆域、政区和产业布局的变化。

邹逸麟认为,明清时期北方农牧过渡带有过明显的推移。明代初年,农牧过渡带的北界大致为阴山、大青山斜向东北至西拉木伦河上游南侧一线。15世纪初,因气候转寒农牧过渡带有所内缩,明朝卫所军队及其家属的生存无法靠农耕维持,内迁至长城以内,军队从军屯自给,变为国家提供军饷,明朝由此加赋1200万两,成为财政窘迫的滥觞之一;18世纪前期,北方气候一度转暖。《热河志》所载乾隆御制诗中反映当时秋季气温较高、雨水较多的诗句很多。如“关外逢秋热,忽如夏杪时”;“今秋已过闰,情知凉应速。此热实利稼,秀实催嘉谷”;“木兰九月雨,秋暖实异常”。又如“气候自南北,其言将无然。予年十二三,仲秋必木兰。其时鹿已呦,皮衣冒雪寒。及卅一二际,依例往塞山。鹿期已觉早,高峰雪偶观。今五十三四,山庄驻跸便。哨鹿待季秋,否则弗鸣焉,大都廿年中,暖必以渐迁”。可知,北部气候转暖,大约延迟一个节气。农牧过渡带的北界应该是自然条件允许的最北界、无灌溉旱作的最西界;其西段大致为阴山、大青山北麓的海流图、百灵庙一线;中段大致为大马群山、小滦河上游一线;东段大致与大兴安岭南端相接,沿岭东斜向东北。西段原黄河河套地区,地势平坦,土质肥沃,水利资源丰富,秦汉都曾开发为发达的农业区,明中叶后农牧均衰,一片荒凉。康熙末至乾隆年间,内地人民不断涌入,土默特左右二旗地“迷漫千里,悉皆腴壤,人居颇广”。中段康熙以后内地大量移民出口垦殖。雍正二年(1724),出边汉民于察哈尔右翼四旗私垦农田近3万顷,“自张家口至镶兰旗察哈尔西界,各处山谷僻隅所居者万余”[15]。雍正十三年(1735)清廷曾一次开放归化城(今呼和浩特)土默特地区4万顷土地招民垦种[16]。乾隆初,归化城郊“开垦无复隙土,大成村落”,蒙、汉、回等族居民,人烟凑集,出城西行至河套、向北直至大青山下,皆有“山西人携家开垦”,“散布山谷间,山土饶沃”[17]。乾隆八年(1743),归化城土默特旗的75000余顷土地中,牧地只占14 268顷,农耕已居主位。[18]东段今内蒙赤峰和辽宁凌源、建昌一带因地近长城与内地连成一片,农业发展较早且速,康熙年间汉人趋之日众,18世纪中叶,成为较稳定的半农半牧区[19],嘉庆初边禁放松,内地大批农民携眷出口垦耕。嘉庆十五年(1815)“热河迤北一带”,“山广平原,尽行开垦”[20]。道光年间,开垦较晚的喀喇沁右旗也因“商民日集,占垦地亩日广”,终致“蒙古人无地牧放牲畜”[21],最终完成了半农半牧区向农业区的转化。而雍正、乾隆年间在长城以北设置一系列与内地体制相同的厅、州、县制,也是农耕区北展的反映。可知,农牧过渡带北移,是康乾时期农业经济呈显盛世气象的重要原因和结果之一。温暖气候大致延续到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嘉庆、道光年间,而后转冷,出现多次寒冬[22]。咸丰年间,原在康雍乾农业兴旺的归化城一带,仍成“苦寒之地,春末开冻,秋初陨霜,统年燠少寒多,禾稼难以长发,稻梁菽麦本非貊地所生,蒿子油莜变皆视为嘉谷,劳于耕作,而薄于收成”[23]。大约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又出现短暂的温暖气候,这就是清末光绪年间大规模开垦蒙地的地理背景。[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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