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所在位置:

关於竹书“诗论”中的篇名《中氏》

2013-03-08

其一,从艺术风格看,前三章於後一章的风格绝然不同。前三章为民歌情致,後一章则完全是统治者口吻,风格情调迥然有别。

其二,从作者身份看,前三章与後一章也完全不同。《诗经》中第一人称代词“我”共用466例,无一指称国君;而从前三章末句所用的人称代词“我”可以看出,其作者当是个一般人。相反,後一章的作者当是一位国君无疑。

其三,从内容看,前三章於後一章截然不同且毫无联系。前三章是写“我”为一个出嫁的女子送行,是送女出嫁的诗。後一章则写自称“寡人”的国君对一个姓任的贤妃的赞许,赞美她“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以勖寡人”;而这完全由於“先君之思”,即已去世国君的深思恩赐。

其四,从《诗经》叠咏章与独立章的关係看,它们在意义上、句式上或语词上总有某种内在的牵涉和贯连、某种照应和承接,但是《燕燕》无论从哪个方面都看不出有任何联系,完全是不同特征的句式,不同风格的语言,不同身份的人称,表达了截然不同的思想内容。因此他认为“前三章与後一章原本是各自独立的两首诗,祇是由於後一首诗的前面一章或两章亡佚掉了,故误合给了前一首”。

我们觉得,张先生说今本《燕燕》为原本两首诗的“误合”,是颇有道理的。上海博物馆所藏竹书出现“中(仲)氏”的篇名,而且其诗意表现“君子”之德,这为他的今本《燕燕》错简说增加了新的证据。而《燕燕》错简说,反过来支持了诗篇名“中氏”读作“仲氏”的意见。当然,为什么产生“误合”的原因可能比较复杂,还需要继续研究。如果竹书里的“中氏”的确就是“仲氏”,就是上引“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的篇名,那么张先生说“祇是由於後一首诗的前面一章或两章亡佚掉了,故误合给了前一首”就很可能有问题。

总之,就目前掌握的材料来说,上海博物馆所藏竹书里的“中氏”似乎应该读作“仲氏”,是今本《燕燕》中所包含的另一首诗,即表现“君子”之德的第四章的篇名。

附记:承蒙李家浩先生亲自购邮《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一)》,谨志谢忱。又拙文完稿未满三日,得知李学勤先生也有类似意见,并於昨日一小型学术会议上讲述;正所谓“闭门造车,出则合辙”,故敢示拙,以利商榷云。

注释

〔1〕       马承源主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一)》,图版第4页、39页,释文考释157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11月。

〔2〕            同注〔1〕释文考释158页。

〔3〕           李零:《上博楚簡校讀記(之一)——〈子羔〉篇“孔子詩論”部分》,简帛研究网站,http://www.bamboosilk.org/Wssf/2002/liling01-1.htm。

〔4〕           廖名春:《上博〈诗论〉简的形制和编连》,简帛研究网站,http://www.bamboosilk.org/Wssf/2002/liaomincun01.htm;冯胜君:《讀上博簡〈孔子詩論〉札記》,http://www.bamboosilk.org/Wssf/2002/fengshengjun01.htm。

〔5〕           高亨纂著、董治安整理:《古字通假会典》,21-23页“中字声系”和“冬字声系”,463-464页“氏字声系”和476-477页“斯字声系”,齐鲁书社,1989年。

〔6〕           参注〔1〕130-131页。

〔7〕       参注〔5〕460-463页“是字声系”。

〔8〕       同注〔2〕。

〔9〕       《十三经注疏》298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

〔10〕   张剑:《关於〈邶风·燕燕〉的错简》,《孔子研究》2001年第2期112-114页。

相关推荐链接:

哲学  教育  语言  文学  历史  文化

下一篇:《辽史》说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