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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司马迁班固生态观试比较

2013-01-15

诏策曰“明于国家大体”,愚臣窃以古之五帝明之。臣闻五帝神圣,其臣莫能及,故自亲事,处于法宫之中,明堂之上;动静上配天,下顺地,中得人。故众生之类亡不覆也,根著之徒亡不载也;烛以光明,亡偏异也;德上及飞鸟,下至水虫草木诸产,皆被其泽。然后阴阳调,四时节,日月光,风雨时,膏露降,五谷孰,祅孽灭,贼气息,民不疾疫,河出图,洛出书,神龙至,凤鸟翔,德泽满天下,灵光施四海。此谓配天地,治国大体之功也。

所谓“动静上配天,下顺地”,“四时节”,“风雨时”诸语,和上文引录的司马迁“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的思想是一致的。而所谓“德上及飞鸟,下至水虫草木诸产,皆被其泽”中,则体现出生态保护的意识。特别是将有关措施和“国家大体”、“治国大体”联系起来,应当说在生态保护史上,发表了一种开明的见解。尽管这是在传统天人关系背景下形成的思想,还不能说是一种自觉的意识。

这是一段对于讨论生态思想史极有意义的文字,然而《史记·袁盎晁错列传》并未载录。这或许也可以作为上文引述《史记》“残阙盖多”之说的一条佐证。

据《汉书·文帝纪》,汉文帝元年(前179)三月,“诏曰:‘方春和时,草木群生之物皆有以自乐,而吾百姓鳏寡孤独穷困之人或阽于死亡,而莫之省忧。为民父母将何如?其议所以振贷之。’”这是一种“顺四时”的举动,而司马迁《史记》也没有记载。

古来有以“四时”为原则的礼俗制度,以调整和确定人与自然之关系的秩序。其规则通常称之为“月令”,《逸周书》的《周月》、《时训》、《月令》等篇,《礼记·月令》,《吕氏春秋》的“十二纪”,《淮南子·时则》等,都有相应的内容。  《汉书·魏相传》记载,汉宣帝时,御史大夫魏相数表采《易阴阳》及《明堂月令》奏之,主张顺应阴阳四时执政,他说:

君动静以道,奉顺阴阳,则日月光明,风雨时节,寒暑调和。三者得叙,则灾害不生,五谷熟,丝麻遂,屮木茂,鸟兽蕃,民不夭疾,衣食有余。若是,则君尊民说,上下亡怨,政教不违,礼让可兴。夫风雨不时,则伤农桑;农桑伤,则民饥寒;饥寒在身,则亡廉耻,寇贼奸宄所繇生也。

以《月令》指导政策,可能在西汉中期以后更为明确。《汉书·宣帝纪》记录元康三年(前63)六月诏:

前年夏,神爵集雍。今春,五色鸟以万数飞过属县,翱翔而舞,欲集未下。其令三辅毋得以春夏擿巢探卵,弹射飞鸟。具为令。

其中所谓“毋得以春夏擿巢探卵,弹射飞鸟”,正是《月令》所强调的保护生态环境的禁令。如《礼记·月令》:“毋覆巢,毋杀孩虫胎夭飞鸟,毋麛毋卵。”《吕氏春秋·孟春纪》:“无覆巢,无杀孩虫胎夭飞鸟,无麛无卵。”

《汉书·元帝纪》记载,汉元帝初元三年(前46)六月,以“间者阴阳错谬,风雨不时”,诏令:“有司勉之,毋犯四时之禁。”又永光三年(前41)十一月颁布的诏书也说道:“乃者己丑地动,中冬雨水,大雾,盗贼并起。吏何不以时禁?各悉意对。”颜师古注:“‘时禁’,谓《月令》所当禁断者也。”《汉书·成帝纪》记载:阳朔二年(前23)春,寒。诏曰:“昔在帝尧立羲、和之官,命以四时之事,令不失其序。故《书》云‘黎民于蕃时雍’,明以阴阳为本也。今公卿大夫或不信阴阳,薄而小之,所奏请多违时政。传以不知,周行天下,而欲望阴阳和调,岂不谬哉!其务顺《四时月令》。”对于所谓“多违时政”的指责,颜师古注:“李奇曰:‘时政,《月令》也。’”汉哀帝初即位,李寻就“间者水出地动,日月失度,星辰乱行,灾异仍重”发表意见,以为“四时失序”,与“号令不顺四时”有关。他说:“夫以喜怒赏罚,而不顾时禁,虽有尧舜之心,犹不能致和。善言天者,必有效于人。设上农夫而欲冬田,肉袒深耕,汗出种之,然犹不生者,非人心不至,天时不得也。《易》曰:‘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书》曰:‘敬授民时。’故古之王者,尊天地,重阴阳,敬四时,严《月令》。顺之以善政,则和气可立致,犹枹鼓之相应也。今朝廷忽于时月之令,诸侍中尚书近臣宜皆令通知《月令》之意,设群下请事;若陛下出令有谬于时者,当知争之,以顺时气。”[45]李寻的论点,也强调了《月令》的权威。

在司马迁生活的时代,《月令》有关生态保护的原则未必不对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发生影响,而《史记》未见直接的记录,可能有多种原因。或许在董仲舒天人感应学说盛行之前,最高执政集团并未发布有关的宣传。或许司马迁更为关注的,是人的生命的保护。[46]

另一方面,我们还看到,班固在汉宣帝以后的历史记录中虽然有多则涉及生态保护,但是依然有所遗漏。例如近年敦煌悬泉置汉代遗址发掘出土的泥墙墨书《使者和中所督察诏书四时月令五十条》,其中有关于生态保护的内容。如“孟春月令”有:“·禁止伐木。·谓大小之木皆不得伐也,尽八月。草木零落,乃得伐其当伐者。”(九行)“·毋挞剿。·谓剿空实皆不得挞也。空剿尽夏,实者四时常禁。”(一○行)“·毋杀□虫。·谓幼小之虫、不为人害者也,尽九〔月〕。”(一一行)“·毋杀孡。·谓禽兽、六畜怀任有孡者也,尽十二月常禁。”(一二行)“·毋夭蜚鸟。·谓夭蜚鸟不得使长大也,尽十二月常禁。”(一三行)“·毋麛。·谓四足……及畜幼小未安者也,尽九月。”(一四行)“·毋卵。·谓蜚鸟及鸡□卵之属也,尽九月。”(一五行)“中春月令”有:“·毋□水泽,□陂池、□□。·四方乃得以取鱼,尽十一月常禁。”(二六行)“·毋焚山林。·谓烧山林田猎,伤害禽兽□虫草木……〔正〕月尽。”(二七行)“季春月令”有:“·毋弹射蜚鸟,及张网,为他巧以捕取之。·谓□鸟也……”(三二行)“孟夏月令”有:“·毋大田猎。·尽八(?)月。……”(四二行)等等。开篇称“大皇大后诏曰”,日期为“元始五年五月甲子朔丁丑”[47],明确是作为诏书颁布,然而却并不见于《汉书》。或说“《太史公书》疏爽,班固书密塞”[48],或说“《史记》宏放,《汉书》详整”[49],或比较《史》《汉》,指出“班掾《汉书》,严密过之”[50],而“详”“密”之中竟然也有我们今天看来不应当出现的遗缺,是值得注意的。有人曾经评价班固《汉书》,谓“固记事详备而删削精当”,“固似繁而实简也”。[51]而其“删削”之选,也是可以体现著者的观念倾向的。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写道:“我们仅仅知道一门唯一的科学,即历史科学,历史可以从两方面来考察,可以把它划分为自然史和人类史。但这两方面是密切相联的;只要有人存在,自然史和人类就彼此相互制约。”[52]如果否认自然史对于人类史的“制约”作用,只承认人类史对于自然史的影响,以为无视自然史的背景亦可以真正认识人类史的进程,掌握人类史的规律,则显然难以使历史学成为真正的“科学”。

司马迁提出“究天人之际”的学术理想,对于其真实意义,解说者甚多,众议纷纭,至今莫衷一是。如果我们从自然史和人类史“密切关联”、“相互制约”的关系的角度来理解所谓“天人之际”,或许可以从一个新的层面认识司马迁的思想。

历来学者进行马班的比较,或“甲班而乙马”,或“劣固而优迁”[53],近数十年则抬高司马迁、贬低班固的意见明显占上风。论者多从阶级性角度进行评价。有人说:“司马迁和班固的政治态度不一样,历史态度也不一样。”“政治态度和历史态度的不同,是马班异趣中一个最大的区别。”[54]这样的结论也许还有讨论的必要。其实就生态观念的比较而言,或许可以借用邱逢年《史记阐要·班马优劣》中的话:“马班二史互有得失,有马得而班失者,亦有马班同得者,且有马失而班得者。”

[1]李学勤:《论古代文明》,《走出疑古时代》(修订本),辽宁大学出版社1997年12月版,第41页。

[2]“虫蛾”,即“虫蚁”。

[3] 司马贞《索隐》:“言能养材物以任地。《大戴礼》作‘养财’。”

[4]裴骃《集解》引韦昭曰:“时不至,不可彊生;事不究,不可彊成。”司马贞《索隐》以为“韦昭等解恐非。”

[5]如《武帝纪》“景公以节用”,颜师古注引如淳曰:“仲尼曰政在节财。”《食货志上》“节用而爱人”,颜师古注:“不为奢侈,爱养其民。”(《汉书·王嘉传》也有同样的文句,颜师古注:“《论语》载孔子之言也。”)《五行志下之下》“节用俭服,以惠百姓”,说的大致是同样的意思。又《晁错传》:“亲耕节用,视民不奢。”(颜师古注:“‘视’,读曰‘示’。”)《司马迁传》:“然其彊本节用,不可废也。”“彊本节用,则人给家足之道也。”《循吏传·黄霸》:“及务耕桑,节用殖财,种树畜养,去食谷马。”“节用”语义,都未能明确指定自然资源。

[6]颜师古注:“孟康曰:‘律得风气而成声,风和乃律调也。’臣瓒曰:‘风气正则十二月之气各应其律,不失其序。’”

[7]颜师古注引应劭曰:“言黄帝造历得仙,名节会,察寒暑,致启分,发敛至,定清浊,起五部。五部,金、木、水、火、土也。建气物分数,皆叙历之意也。”又孟康曰:“合,作也。黄帝作历,历终而复始,无穷已也,故曰不死。名春夏为发,秋冬为敛。清浊,谓律声之清浊也。五部,谓五行也。天有四时,分为五行也。气,二十四气也。物,万物也。分,历数之分也。”又晋灼曰:“蔡邕《天文志》:‘浑天名察发敛,以行日月,以步五纬。’”臣瓒曰:“黄帝圣德,与神灵合契,升龙登仙,故曰合而不死。题名宿度,候察进退。史记曰‘名察宿度’,谓三辰之度,吉凶之验也。”

[8]《史记·五帝本纪》。

[9]颜师古注:“鬯与畅同。”

[10]《六国年表》中关于周王朝和其他六国灾异的记录,合计只有韩庄侯九年(公元前362年)“大雨三月”,魏惠王十二年(公元前359年)“星昼堕,有声”,魏襄王十三年(公元前322年)“周女化为丈夫”,魏哀王二十一年(公元前298年)“河、渭绝一日”4例。其中所谓“河、渭绝一日”,虽然列入魏国栏中,其实也是秦国灾异。

[11]金德建说:“《史记》的《六国年表》纯然是以《秦记》的史料做骨干写成的。秦国的事迹,只见纪于《六国年表》里而不见于别篇,也正可以说明司马迁照录了《秦记》中原有的文字。”金德建:《〈秦记〉考征》,《司马迁所见书考》,上海人民出版社1963年版,第415页至416页。参看王子今:《〈秦记〉考识》,《史学史研究》1997年1期;《〈秦记〉及其历史文化价值》,《秦文化论丛》第5辑,西北大学出版社1997年6月版。

[12]据《十二诸侯年表》,事在秦穆公十三年。

[13]参看王子今:《秦史的灾异记录》,《秦俑秦文化研究——秦俑学第五届学术讨论会论文集》,陕西人民出版社2000年8月版。

[14]“史记曰,秦武王三年渭水赤者三日,昭王三十四年渭水又赤三日。”其中“史记曰”,拙文《秦史的灾异记录》误作“《史记》曰”。是不应当出现的疏误。陈直先生曾经论证,《太史公书》正式改称《史记》,“在东汉桓灵时代”。“王国维先生《太史公行年考》,谓《史记》名称,开始于曹魏时王肃,这是千虑的一失。”《汉晋人对〈史记〉的传播及其评价》,《司马迁与〈史记〉论集》,陕西人民出版社1982年4月版,第222页。

[15]〔韩〕朴宰雨:《〈史记〉〈汉书〉比较研究》,中国文学出版社1994年8月版,第207页。

[16]范晔《狱中与诸甥侄书》:“班氏最有高名”,“唯十‘志’可推耳,博赡不可及之。”

[17]《文心雕龙·史传》:“其十‘志’该富。”

[18]施丁:《马班异同三论》,《司马迁研究新论》,河南人民出版社1982年8月版,第237页。

[19]《史通·外篇·汉书五行志错误》:“班氏著志,牴牾者多,在于《五行》,芜累尤甚。”

[20]施丁:《马班异同三论》,《司马迁研究新论》,河南人民出版社1982年8月版,第211页,第215页。

[21]黄淳耀:《史记论略·高帝本纪》。

[22]《史通·鉴识》。

[23]张守节《正义》:“顾野王云‘禨祥,吉凶之先见也’。案:自古以来所见天变,国皆异具,所说不同,及家占物怪,用合时应者书,其文并图籍,凶吉并不可法则。故孔子论六经,记异事而说其所应,不书变见之踪也。”

[24]《史记·儒林列传》:“(董仲舒)为江都相。以春秋灾异之变推阴阳所以错行,故求雨闭诸阳,纵诸阴,其止雨反是。行之一国,未尝不得所欲。中废为中大夫,居舍,著《灾异之记》。是时辽东高庙灾,主父偃疾之,取其书奏之天子。天子召诸生示其书,有刺讥。董仲舒弟子吕步舒不知其师书,以为下愚。于是下董仲舒吏,当死,诏赦之。于是董仲舒竟不敢复言灾异。”

[25]杨燕起:《〈史记〉的学术成就》,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7月版,第198页。

[26]钟宗宪:《〈史记·天官书〉的天象占候及其礼治思想》,《纪实与浪漫——史记国际研讨会论文》,洪叶文化事业有限公司2002年3月版,第249页。

[27]有学者认为,“司马迁的天地观”,是“朴素的唯物的自然观”。霍有光:《司马迁与地学文化》,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5年7月版,第269页。认识司马迁的灾异观,还可以参考以下论述,只是其中对于司马迁反迷信思想的自觉性的肯定,不免过度拔高之嫌,似乎还可以商榷:“司马迁提出‘究天人之际’,实际上是同以董仲舒为代表的阴阳五行禁忌学说相对立的。董仲舒把天和人结合起来,标榜‘天人感应’,司马迁却要把它们分开。”“司马迁‘究天人之际’,把自然现象的天和阴阳五行的迷信说法分开,并把迷信学说的历史来源、迷信活动的历史过程加以揭露,是对汉武帝封建专制主义政权的一个打击,本质上是和正统的统治阶级思想对立的。”白寿彝:《〈史记〉新论》,求实出版社1981年5月版,第21页,第30页。以客观的视角分析,有的学者注意到“司马迁天人思想的模糊性”。徐兴海:《司马迁天人思想的模糊性》,《唐都学刊》1988年2期。有的学者提醒我们,分析司马迁有关天人关系的思想,应当考察“中国史官的天人文化传统”的两条线索,“其一是经验的线索,即史官所履行的天文术数方面的天官职能;其二是理论的线索,又可分为《周易》的天人宇宙观和阴阳五行学说、春秋公羊学的宇宙论及其历史哲学这两个方面。”陈桐生:《中国史官文化与〈史记〉》,汕头大学出版社1993年9月版,第3页。

[28]《史通·外篇·汉书五行志错误》。

[29]施丁:《马班异同三论》,《司马迁研究新论》,河南人民出版社1982年8月版,第234页。

[30]所谓“未能事人,焉能事鬼”(《论语·先进》),“不语怪力乱神”(《论语·述而》),被看作这种识见的表现。

[31]论者举例说:《刺客列传》写豫让行刺赵襄子未遂,豫让要求击襄子的衣服然后自杀。襄子同意了他的要求。司马贞《索隐》在“豫让拔剑三跃而击之”下曰:“《战国策》云:‘衣尽出血,襄子回车,车轮未周而亡。’此不言衣出血者,太史公恐涉怪妄,故略之耳。”吴汝煜:《司马迁与孔子治史态度的比较》,《史记论稿》,江苏教育出版社1986年10月版,第219页。

[32]蒋中和:《眉三子半农斋集》卷二《马班异同议》。

[33]施丁:《马班异同三论》,《司马迁研究新论》,河南人民出版社1982年8月版,第235页。

[34]司马贞《史记索隐后序》说,太史公纪事,“其间残阙盖多”,以致有“词省”、“事核而文微”的特点,“故其残文断句难究详矣”。而《汉书》成书晚,“所以条流更明,是兼采众贤,群理毕备”。就灾异史料的集中而言,确实如此。

[35] 史念海曾经对于《禹贡》著作年代进行过研究。他认为《禹贡》的成书当出于魏国人士之手,其成书年代可能在公元前370年至前362年之间。这一期间,魏惠王上承晋国旧风,积极图霸。“《禹贡》这篇地理名著就是魏国人士在这期间于安邑撰著成书的,是在魏国霸业基础上设想出来大一统事业的宏图。迁都大梁之后,也许还继续有所增删修订。”不过其著作年代至迟不能晚于公元前334年。这一年魏齐两国在“徐州相王”。“相王”是互相承认霸业。这显示魏国霸业的衰落,大一统事业已经无从说起。史念海:《论〈禹贡〉的著作年代》,《河山集》二集,三联书店1981年版,第391页至第434页。

[36]张大可:《司马迁的经济思想述论》,《史记研究》,甘肃人民出版社1985年4月版,第404页。

[37]《史记·秦楚之际月表》:“分关中为四国”,“分关中为汉”,《项羽本纪》:“巴、蜀亦关中地也。”

[38]据刘朝阳统计,《史记·天官书》中占候之事关于年之丰歉者多至49则,仅次于用兵,在总计18类中,占总数的15.86%。刘朝阳:《史记天官书之研究》,《国立中山大学历史语言研究所周刊》第7卷第73、74期合刊本,1929年。这一情形,也说明司马迁对于天象影响经济生活的重视。正如有的学者所指出的,“司马迁重视社会物质利益,重视财富”,“司马迁把人对生活利益的要求放在第一位”。聂石樵:《司马迁论稿》,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年1月版,第140页,第139页。

[39]徐朔方:《读〈史记·货殖列传〉》,《史汉论稿》,江苏古籍出版社1984年11月版,第169页。

[40]《后汉书·班固传上》。

[41]杨启高:《史记通论》,清山阁.1926年7月版,第269页。

[42]赵汸:《读货殖传》,《明文衡》卷四六。

[43]论者对《史记·货殖列传》有关“环境”记述的评价是:“《史记》里头别的文章,讲的都是一个人(或几个人)的事情,或是就一件事说,惟有《货殖传》一篇,讲的是种种社会的事情,且一一说明他的原理。所写的人物,又是上起春秋,下至汉代。所写的地理,又是北至燕、代,南至儋耳。而且各人有各人的脚色,各地有各地的环境。”潘吟阁:《史记货殖传新诠》,商务印书馆1931年版,《编者弁言》。

[44]是为司马谈论六家要旨语。司马迁的思想与其相合。

[45]《汉书·李寻传》。

[46]《史记·酷吏列传》记载,王温舒任河内太守,捕杀郡中奸猾,“相连坐千余家”,“论报,至流血十余里。”“会春,温舒顿足叹曰:‘嗟乎,令冬月益展一月,足吾事矣!’其好杀伐行威不爱人如此。”春月禁止杀伐,也是《月令》的原则。

[47]中国文物研究所、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敦煌悬泉月令诏条》,中华书局2001年8月版,第4页至第8页。

[48]《朱子全书》卷六。

[49]王鏊:《震泽长语》卷下。

[50]茅坤:《史记钞·序》。

[51]王若虚:《滹南遗老集》卷一五《史记辨惑》。

[5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60年12月版,第20页。

[53]《史通·鉴识》。又《通志·总叙》又有“尊班而抑马”之说。

[54]白寿彝:《司马迁和班固》,《人民日报》1964年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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