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拆迁中,城中村的“村民”都得了补偿,但是这些钱怎么打理,大家心里都没有好主意。面对普遍疑虑,本报推出独家报道———
“三年大变样”开启了我省城市化进程的新历程,尤其是城中村改造的加速,大大改变了一些城市多年来发展的一大障碍。新的经济社会环境下,在村庄空间、农民身份向城市转化过程中,文化与意识的城市化、现代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迫切地提上日程。当金融已成为现代经济生活的主题之一的时候,城中村的“村民”们将如何开始他们的现代金融生活?
拆迁款投资“迷茫”
“在拆迁中,我们固然得了些钱,但是这些钱能干什么,大家都没有好主意。”石家庄东岗头村居委会副主任董子庆这样介绍。
目前,东岗头村已经成为省会几个明星城中村之一,由于位处黄金地段,改造后开发的房地产也成了明星楼盘,在近年房地产价格每一次上升周期中都排名前列,两年以后的期房均价现在已达到每平方米4300元。“三年大变样”工程的启动与实施,使许多城中村居民得到了实惠。但是,富裕突然而至,虽令周边居民羡慕不已,却更令他们自身不知所措。资料显示,在一些地方有人利用拆迁补偿款购置豪华汽车等奢侈品,有人还因为“暴富”而辞掉工作。这虽然只属于个别现象,但大多数人事实上都在考虑,这部分财富怎么处理才更有“未来”?手头的现金、即将得到的不动产,保持怎样的比例最合适?如果把房子换成钱,钱毛了怎么办?把钱换成房子,房地产掉价了怎么办?除了房子和现钱以外,还有别的财富保值办法吗?“有人买了车跑运输,但收益一般;还有的被人‘忽悠’了,还有的参与了大连非法集资案;出去闯的人少,钱的出路也少,真是不知该怎么打理这些钱。”董子庆说。
理财师欲助力无能为力
“就算推荐他们买国债,根据银监局的规定,我们也要向他们讲明‘风险’的,但只要一提‘风险’,甭管什么产品,很多人一概拒绝。”民生银行石家庄营业部总经理侯成仁介绍,近年来拆迁款的投资理财在全国银行界风生水起,尤其是经济发达城市拆迁改造的城中村、旧城区,已成为很多银行的营销热点。2006年民生也曾就此进行了布置,但却没有如期“热”起来。他认为,不能正确认识和判断风险,是目前很多拆迁户投资理财的主要障碍。
在回避银行理财师正规风险揭示的同时,个别拆迁户却相信甚至期待着“美丽的陷阱”。“那些非法集资都承诺百分之十几的高回报,对风险却只字不提,交钱后给张借条就打发你走了。”董子庆说,拆迁款就是未来的生活保障款,这部分钱的使用大家都知道要谨慎,但是面对“忽悠”,有人就是转不过“弯儿”。
笔者调查发现,由于社会交往有限,信息闭塞,虽然与其他市民生活在同样的城市,但一些城中村居民金融知识匮乏,导致在风险防范方面易走极端。
房屋出租一直都是城中村居民一项重要的收益来源,但是,随着城中村居民的城市化,生活水平普遍提高,消费需求越来越丰富,对于一部分人,出租收益难以满足高等教育等高额消费需求,相对于原来的“小富即安”,现在越来越多的居民要么在村集体经济或股份制企业就职,要么走出去,自谋职业。但是,就业途径与收益预期还有相当距离。
在东岗头村,随着村土地的改造,村办集体经济开始了股份制改革和产业结构调整,原有“小工业”都搬迁到市外并转让给个人,村里的股份公司主要经营沿街商铺以及家政服务等业务,仅能吸纳1300多人就业,大多数人要到“村外”就业。由于受文化素质、劳动技能限制,许多人没有稳定的职业和村股份公司分红以外的稳定收入。所以当拆迁款到手时,投资致富的迫切心情与决策的迷茫就可想而知。而当理财师的客观、冷静比不过非法集资的美丽谎言时,个别拆迁户就上当了。
观念更新与开拓理财业务同等重要
王先生是南栗村一名村干部,在拆迁过程中接触到了银行的投资产品而成为银行理财师的忠实客户。“每一期理财产品他都买5万到10万,而且每期产品到期了,他都主动找我们联系,咨询新的产品。”侯成仁介绍,在营销过程中,大约10%至15%的人还是能够接受他们的理财产品的,这部分人年龄在中年或者偏下,有一定文化素质或者社会经验,接受新事物较快,而且正在带动身边的人群逐渐接受正规的金融理财服务。
而就在两年前,对于很多城中村居民,别说股份制银行,就是城市里大的金融机构都知之甚少。“那是私人银行,说不定哪天就卷钱跑了。”2006年,当民生银行第一次来到省会的城中村白佛展开金融服务营销时,村民们互相传递着这样的话。那时,村民们只接触过农村信用合作联社、农业银行、邮政储蓄等机构的网点,业务也仅仅是存钱。在侯成仁看来,这些地方的群众金融知识自然也贫乏,金融观念相对保守,主要是因为这些地方长期以来金融服务匮乏所致。
工商银行、交通银行、民生银行的理财师都不约而同地表示,加强对农村或者城中村居民金融服务,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对于拆迁居民的理财客户,由于普遍风险承受能力较低,他们一般都推荐央行票据、金融债等一些风险较低、收益保守型的产品。如果服务周到细致,群众还是会慢慢接受一些金融服务并发展到逐渐接受一些理财产品。
侯成仁介绍,我省城镇居民尤其是城中村居民,普遍缺乏理财意识,这一点比长三角、珠三角落后很多,例如同样的理财产品,在民生银行系统内,苏州、南京的就比在石家庄的销售得好,但是石家庄的储蓄却比这两个城市都高。在这样的大氛围中,城中村居民如何通过正当途径进行投资理财,确实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
事实上不只在我省,目前杭州银行北京分行在北京也在开展这一工作,相关负责人介绍,通过发放拆迁款这一契机,开展农村理财服务,一方面可以提高农民的金融观念,使其真正享受到金融产品的实惠;另一方面,从城市营销转向城镇营销,也是银行拓展服务的一个重要领域。